郁成舒将文件袋打开,取出资料递给他,犹豫片刻道:“可能和你想的有些出入。”
贺行云眸色顿沉,但心中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所以动作没有丝毫多余。一页一页地翻看着,他的眉头也高高拧起,黑眸中满是不可置信,翻看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啪!”将手里的资料仍在桌上,他仰头倒在沙发上,目光深沉地看着天花板,好一阵才牵出一抹隐有自嘲的笑容,道:“原来这么多年,我都在自作多情。”
郁成舒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对于一个拥有强大信念的人来说,如果有一天信念的基础不在了,他的世界也会随之坍塌!
“我们的计划……”沉默了一阵,他还是问道。
“照旧进行。”贺行云淡淡道。
郁成舒点头,又道:“贺兮那里你打算怎么办?既然知道她不是二叔的孩子,你们之间应该没有隔阂才对。”
贺行云摇头,狭眸微合,目光深邃,“我在等她自己做决定。”
郁成舒颇有些无奈,不知道这两人在折腾什么,“她一心以为你们是堂兄妹,你总不会以为她就算背着乱。伦的名声也要跟你在一起吧?”
“我就是在等这个!”贺行云却掷地有声地说道:“就算乱。伦又怎么样?”
郁成舒哑然,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也就是说你一开始就打算和贺兮在一起,不管我的结果怎么样?!”
贺行云沉默,但笃定的黑眸已经给了他答案,郁成舒先是一怔,紧接着微不可闻地笑了笑:这样的爱情,谁敢比?
“那两个化验的医生的确是被人收买了,但是追查不到主使者,安娜·费拿我也调查过,是没落的贵族后代,有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智障儿子,她的确有个妹妹叫朱蒂,是个影星,当年贺老爷子反对她与贺二叔在一起,在法国消沉过一段时间,贺二叔死后,她也自杀身亡,没有子嗣。朱蒂·费拿是费拿一家唯一的经济支柱,她死后安娜·费拿带着儿子艰难度日,房子古董早就卖干净了,但是最近,她们搬到了巴黎郊区的一栋小别墅里。”
“殷翡回到法国后一直陪在贺兮身边……”
这句话让冷漠的贺行云眸光微颤,郁成舒接着说道:“我想你很想知道贺兮的情况。”
他抽出一张照片道:“这是昨天她去产检拍的照片,另外,孩子很健康,是个女孩。”
贺行云几近贪婪地看着照片里的人,手指微颤地抚摸过她的脸颊,仿佛能感受到唇边微笑的温度。一直都以为是贺兮依赖着他,但他却发现,一旦要失去她,会让他产生多么大的恐慌。
小心将照片放进贴身的衬衣里,贺行云一扫颓废,黑眸如鹰,“放出消息,我要和慕容昔举行婚礼!”
贺兮牵着贝贝慢悠悠走在公园的小道上,浅笑注视着前方奔跑的埃罗。常来公园,和附近的人都熟悉了,见面还能用法语问声早安。
殷翡每天都是要来报道的,陪着她在公园散步的时候也不说话,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偶尔跟埃罗嬉笑两句。两人目光稍有碰撞,也只是淡笑擦过。
“贝贝,帮我捡回来!”埃罗将手里的帽子跑向远处,回头冲贺兮身边的牧羊犬说道。
贝贝低吼了一声就跑了出去,贺兮看着它憨憨摇晃的屁股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埃罗抱住成功捡回帽子的贝贝,抬头对她说道:“妹妹,宝宝动了吗?”
贺兮手放在腹上,摇头道:“还没呢!”
埃罗的失望全部写在脸上,“我把贝贝的名字都让给宝宝了,她为什么不长的快一点儿呢,像贝贝一样!”
这话连殷翡都忍不住笑了,“宝宝是人,贝贝是狗,不能作比较。”
“哦,”埃罗似乎有些茫然,又道:“可是贝贝吃饭比我吃的还多呢!”
贺兮站在他面前微微弯腰,摸着贝贝毛茸茸的脑袋道:“那是因为贝贝在长身体……好了,埃罗不是说要去医院看桑桑吗,我们马上就去哦!”
“桑桑”就是商如旎。
埃罗的注意力立刻转移,牵着贝贝朝公园门口跑。
贺兮转身时脚崴了一下,身体微微一偏,下一秒就被一具温热的胸膛堵住。她直起身体,假装没有看到殷翡眼中浓浓的失望,略带淡漠道:“其实你不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