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算打许东林的电话的时候,贺芸妙的电话就进来了。
“喂,妙妙,有什么事吗?”她有些心不在焉。
贺芸妙道:“你有时间吗,出来一趟行吗?”
“什么事,很急吗?”贺兮坐正了身子问道。
“上次在船上找你的那个女人想见你一面。”贺芸妙道:“她说你长得像她妹妹朱蒂,还说朱蒂刚生产完就带着孩子不知所踪了,你也说过是因为你的母亲去世才被送到了孤儿院,我想有没有这种可能。”
“还有,她的家族是法国的一个小贵族,应该和堂哥没有关系。”
“行云回了趟老宅就不知道去哪儿,电话也不接,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贺兮问道。
“堂哥刚才约霍逸他们几个出去了啊,”贺芸妙顿了顿道:“可能是没听见吧……安娜你见不见啊?”
踌躇了一下,贺兮还是道:“约在哪儿的?”
月色咖啡厅。
贺兮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打量对面的女人,保养很好,如果她不说根本猜不出她已经有四十岁了,举止间也很大方得体,看得出来修养很好。她眼中泛着泪光,手也紧紧抓住手提包,似乎在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感情。
贺芸妙捅了捅贺兮的手臂,示意她说话。
“您好,”贺兮带着丝丝希望问道:“您说是我母亲的姐姐,有什么信物吗?”
“我们这一族大多都是中法混血,到我和朱蒂这一代,已经十分像中国人了,”安娜从包里取出一张照片推到她面前道:“这是朱蒂刚生下孩子的时候拍的。”
贺兮看着照片里面容憔悴却喜悦地抱着孩子的女人,心中莫名一阵激动,这个女人,极有可能就是她的母亲……
“还有这个,”安娜拿出一串紫色风铃手链,道:“这是我们家族的象征,本来在你满月的时候就该给你戴上的,但是还等到你满月朱蒂她就……”说着又是一阵哽咽。
“安娜女士,这些都不能说明兮兮是朱蒂的女儿,”贺芸妙打断她道:“还有其他的证据吗?”
“在你的背脊下方应该有一个红色的铜钱大的胎记。”安娜道:“朱蒂背后也有一个。”
贺芸妙将目光移向贺兮,后者身子颤了颤,不可置信地看着安娜道:“铜钱大的红色胎记?”
安娜肯定地点头,“我是第一个抱你的人,你身上有什么痕迹我记得一清二楚。”
贺芸妙在桌下暗暗捏了一下贺兮的手,又问道:“仅凭一个胎记也说明不了问题,人有相似。”
安娜沉默了片刻,道:“我还有一样东西,一定可以证明贺兮就是朱蒂的女儿。”
“什么东西?”贺兮问道。
“头发。”
“头发?”贺兮和贺芸妙同是不解。
安娜稳定了一下情绪,道:“是朱蒂和你父亲的结发,当年朱蒂和你父亲遭到家里的反对,你父亲意外身亡,朱蒂还是坚持生下来你,她向来把头发保存的很好,带你走的时候却没有带上,我以为她想不开……”她擦了擦眼角道:“却没想你长得这样好……”
“你母亲也在k市吗?”安娜问道。
贺兮神色有一瞬的失落,“我在孤儿院长大,孤儿院妈妈说是有人把我送到门口的……我不知道她是谁。”是“送”,而不是“抛弃”。
“这次机缘巧合来k市玩才在船上遇到了你,我以为朱蒂一定在你身边,没想到……”安娜看着她一阵难过,刚忍住的眼泪再次溢了出来。贺兮眼眶也泛红,贺芸妙拍着她的肩膀轻轻安抚着她。
“那……我父亲是谁?”贺兮略带哽咽问道。
安娜掩了掩嘴唇道:“你的父亲是k市的名门望族,你肯定也知道,他姓贺,叫贺君扬,说起来还和你现在的家人同姓……”
她说什么,她在说什么?贺兮只觉得耳中一片嗡嗡作响,陌生的声音被不断浸泡放大,不断地在回响:他姓贺,叫贺君扬……!
“当年就是他的父亲贺征反对,朱蒂才和他分开,一个人回到法国,贺君扬追去机场的时候出了车祸,还有贺征的大儿子贺君立,两人一块儿……”
“你别说了!”贺芸妙沉声打断她,转而看向有些恍惚的贺兮,摇了摇她的肩膀,道:“兮兮,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