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日暮严肃的说道:“按理说我应该毁掉你,你的武功很高明,但你并非没有弱点,我能查到你很多弱点。
以池家的力量,想杀死你,未必没有这个机会,我至少有七成把握。
但我不会这么做。
如果招揽不成,便要毁掉对方,固然很谨慎、很霸道、很威严赫赫。
话说回来,我为何要谨慎?我为何要这么霸道?我为何要威严赫赫?
我选择留下善缘。
武林争锋,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得多,为何平白结交仇敌?”
方邪真认真的说道:“如果我加入兰亭池家,你不可对我太过放纵,军令无威不行,臣命无君不从,自古成大事者讲究恩威并施,你想光大家族,不仅要有仁义,还要有足够的威严。”
池日暮想了想,表情严肃:“你的年纪可能比我稍长,不如……不如我就称方少侠为兄……我对方兄推心置腹,肝胆相照,实无异于金兰结义。”
方邪真闻言,心中忍不住激起一份情义的惊涛:“就这么说定了,在外咱们是家主和供奉,在内咱们是兄弟,结义一事,莫让外间得悉便成。”
两人相视一笑,击掌为誓。
池日暮回答了方邪真的问题,沈炼也回答了冯素贞的问题,两人是截然不同的性格,却有着相似的感怀。
池日暮的感怀来自于本心。
沈炼的感怀来自于江湖经验。
沈炼轻轻的抬起手,一片片花瓣在半空翩翩起舞,这些花瓣原本已经散落在污泥中,沈炼的真气散去,便会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刹那间的芳华。
对于花瓣而言,这已经足够了。
一刹那的时间虽然很短暂,可是在某一个奇妙的刹那间,落花绽放出最后的芳华,在世间留下惊艳的痕迹。
又有一阵微风吹过,落花忽然化作了飞灰,飞散入渐暗渐浓的山色里。
“功名利禄就像是包袱,一个人的名气越大,欲望越大,包袱便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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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怕的是,包袱里什么都有
声誉,财富,地位,朋友,负担,横逆,中伤,挑拨,暗算,杀戮……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情仇难却,恩怨无尽。
我们的眼睛,不应该盯着污泥,而是该看向花瓣,即便只有刹那芳华,也要尽情的展露自己的风采,让人永远记住牡丹的花开富贵、富丽堂皇。”
冯素贞翻了个白眼:“大哥往日总是气势昂扬,如今怎么像是老头子?莫非是被白马寺的老和尚忽悠了?”
沈炼抽了抽嘴角。
白马寺始建于东汉时期,是华夏最古老的官办寺庙,传承无比悠久。
有多久呢?
慈航静斋初祖地尼,和魔门邪帝闹掰之后,就是在白马寺学习佛法。
从东汉年间流传至今,白马寺的传承从未断绝,中原大地佛法宗派,几乎都能在白马寺内找到相关的源流。
经历这么多次乱世而不衰朽,白马寺的佛法传承和武道传承,全都是当世之绝巅,尤其精通普渡炼神秘术。
冯素贞思绪比较敏锐,能够感觉到老和尚的高深莫测,沈炼则是有发自内心的危机感应,这份感应却又在生出来的瞬间,悄无声息的消弭无踪。
越是如此,危机感应便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