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林砚对宋青禾有偏见,而是每个人的言行举止都能或多或少的显露家境,加上之前见过宋青禾的妈妈,所以他明显不是会坐进那种车的人。
林砚知道宋青禾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但上次换药那事还是挺让他意外的,本来林砚只是觉得宋青禾小心思多,那次之后他才知道那人胆子也不小。
宋青禾在车上待了很久,他一下车,黑轿车很快就开走了,林砚虽然围观了全程,但由于车窗覆着黑膜,车上人也相当谨慎、没有任何要露面的意思,所以他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宋青禾今晚面见的是谁,只能看见那人脸上的犹豫,似乎是……答应了什么又不太放心的样子。
……
在没弄清楚车上的人是谁之前,为避免打草惊蛇,那夜发生的事林砚没跟任何人提起,包括苏桉。
那人实在太容易紧张了,林砚也不希望苏桉的注意力被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上。
后来远岱又下了一场雨,不止回春,天气正式热起来了,棉衣再穿不住,毛衣也成了累赘,单衣的季节终于来了,苏桉也终于能跟林砚去天台上自习了!
虽然在教室学习很有氛围,但怎么都没有跟林美人单独上课来的痛快。
跟林砚重新登上天台自习后,苏桉这几天到学校的时间比以往早了,常常校门刚开他就进来了,还不忘逗一逗乖巧看门的小白,撸的人家肚皮翻天仰躺在地上才肯挪步。
不过每次摸完小白之后,苏桉都会去厕所洗两遍手,还脱掉外套、反着叠好,收进书包后一整天都不拿出来。
一牵扯到林美人的哮喘,苏桉就会提起一万分小心,就怕他会犯病。
可苏桉也有犯懒的时候。
新学期第一次月考,桉哥精神振奋、熬夜复习,只为能考个好成绩,生怕被林砚甩下太多,但考完试的第二天他就萎了,定了三个闹钟都没能起来床,睁眼的时候虽然还远不到上课点儿,但平时这个时候他都在学校跟林砚见上面了。
苏桉匆忙爬起身,在他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准备出发的时候,另一边的学校里,林砚已经推开了天台的小铁门,只是守在天台等他的,跟往常不是同一个身影。
霍穆单肩挎包,后脊斜倚在栅栏上,对上林砚的目光,他浅眸微眯:“怎么这么不巧。”难得早来一次,蹲到的却不是苏桉。
林砚抬眸,声音淡淡:“天台危险,并非学生活动区,这些话我似乎跟你说过,霍穆,你还是不要上来的好。”
“嗯,我记得,闲杂人等免入。”
霍穆冷啧一声,对此,他早有准备,随手就从口袋里掏出把钥匙,跟林砚给苏桉的那把一模一样,“可我不是闲杂人等。”
——行政处的老师喜欢打羽毛球,这是霍穆拿体育馆羽毛球场的钥匙跟他换的。
这点林砚不清楚,但对于霍穆拿到钥匙一事,他也不例外。
既然霍穆没有离开的意思,林砚也没多跟他废话,直接坐到了平时跟苏桉一起早自习的地方。
因为苏桉迟到,今天的天台格外安静,只剩林砚一个人的翻书声。
天台对苏桉和林砚来说是安静学习的地方,但霍穆并不打算在这打开课本,只左右扫视着周围环境。
比起去年,这里多了不少东西,坐垫、棉毯,还有一张不止从哪搬来的课桌,前者看价格,应该都是苏桉搞得,而看着课桌桌洞里被落下的餐盒袋,霍穆挑眉:“那家伙还是老一套啊。”
林砚翻书的手一顿,那人却勾了唇角,似是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的曾经:“苏桉以前也给我带过饭,准确的说,他现在用的餐盒就是那会儿剩下的,”
林砚眸色一沉,霍穆却继续说:“我知道你跟苏桉玩的挺好,既然他都用给我买的餐盒帮你捎饭了,那不知道……他有没有也在下雨的时候给你撑过伞?”
看得见林砚骤沉的眼色,霍穆作漫不经心道:“那人的花招来来回回就那几样,难免雷同,你别介意。”
“我不介意。”
平淡应下霍穆的话,林砚终于从书上挪开了目光:“我知道苏桉为你做过许多事,不止我,学校里所有人都知道,我不介意,只是好奇,他为你做过这么多,那你呢,你又给他做过什么?还是说……你什么都没做,所以现在才只能跟我谈你们的‘过去’。”
“……”
林砚不否认苏桉跟霍穆的过去,毕竟过去都“过去”了,他的话也让霍穆的脸色难看起来,因为他以前确实什么都没做。
不过:“谈过去只是因为回忆多,我们还会有未来。”
林砚垂眸:“那我也会证明,哪个未来更值得期待。”
霍穆冷声:“那就且行且看吧。”
话说到这,天台铁门外的走廊里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苏桉总算赶到学校了。
虽然比平时晚很多,但三中早自习还没开始,教室里同学们才到了三分之一而已。
可当苏桉捧着饭盒、兴冲冲地用肩膀顶开小铁门,对上的却是霍总攻琥珀色的眼。
四目相对,那人抿唇一笑,伸手揉乱了苏桉的头发,为了掩饰某些情绪,他今天没喊苏桉的名字,但声音依然有些沙哑:“小变态,跑这么快也不怕摔了。”
苏桉:……
你才变态!你全家都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