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米晓吗?”
来电显示上写着乐逸的名字,但从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却跟记忆里的有些不同。
“嗯,是的,你是……乐逸?”
米晓听到电话那头似乎舒了一口气。
“我是廖辰,乐逸那小子现在正在校医院里打点滴呢。”
其实准确地说,乐逸同学此刻正一手举着吊瓶一手捂着肚子在奔往厕所的路上。打吃完晚饭,电竞社除了廖辰之外的几位哥们就一个接一个举了白旗,虽然男生有点什么小病小痛都爱挺着,但有肠炎前科的乐逸直接就被廖辰拽去了校医院,并当即被医生留下开始挂水。
“快……保证我未来媳妇的安全……”
表情十分痛苦的乐逸同学在奔赴厕所前把手机塞给了廖辰,并向好哥儿们托付了临终遗言。不过廖同学拨通那个标着“准媳妇”的电话却始终没人接听,弄得本来没觉得林佳雯她们会有什么事的廖辰反倒也跟着担心起来。好在他还不算死心眼,翻了翻电话“好像”找出了米晓跟简舒的电话,之所以说是好像,是因为这两个号码一个叫“好战友之小卷毛”,一个叫“好战友之黑长直”。
“你说她们三个很严重?那你呢?感觉怎么样?”
米晓把现在的状况跟廖辰交代了下,电话那头的声音一下焦急了许多。
“我没事,就是天晚了一直打不到车,我们已经快到学校了,可是看她们仨的样子估计是走不回去了。”虽然米晓嘴上这么说,但她其实现在头晕恶心得比刚才还要厉害,只不过强撑罢了。
“我去问问校医院那边,你们就在原地等着,注意安全,我很快就到。”
说完,米晓就听那边挂了电话。
***
一阵夜风吹过,本来是五月的暖风,但架不住四个丫头都折腾的一身冷汗,愣是齐齐打了个激灵。林佳雯最先脱了力,就在团支书不知第几次埋怨自己的时候,一辆胖墩墩的红色比亚迪停在了四个人面前。虽然跟想象中不一样,但从车上下来的确实是穿着白大褂的一个女医生,紧跟着后面的就是廖辰。
“你们这些女孩子,一出了校门就没一点学生的样子,上周我们跟保安处才联合办了份学生出游安全的板报,就放在各个食堂门口,你们都不注意看的么?”
白大褂女医生操着一口很软但现在却很让人焦躁的南方口音,从车上下来就一边扶几个人上车,一边炫耀工作成果式地说教。
廖辰过来扶米晓,顺便很是无奈地小声对她说道:“原来S大校医院的急救车就是保安处的巡逻车,全敞篷、电瓶驱动、限速20迈、外加只能坐仨人。那是今晚值班医生钱老师,幸好她有私家车,不过就是可能会被念得久一点……”
米晓看到廖辰低着头过来时鼻尖上有细细的汗珠,心里立刻又是一阵过意不去。倒是廖辰好像看出她又要道谢似的,也不待米晓说什么就直接从车的后备箱里把自己的自行车拎了出来,接着便催促着钱医生带她们几个先走。
车子调转头的那么一会儿,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米晓看到两步外穿着白T恤牛仔裤的廖辰,扶着车把望向她的眼神,心中不知为何忽然若有所失一般。
***
回校医院不到十分钟的车程,钱老师几乎唠叨了有八分钟,直到简舒捏着太阳穴承诺她病好了之后写检讨读给她听,才逗得人家扑哧一笑转了调调。不过后来简大舒说她当时明明是威胁的语气,不知怎么竟被听成了贫嘴撒娇。
米晓四个人回到校医院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了,处置室里正坐着电竞社的另外一个同学。
“除了跟他吃了一样的东西之外,12小时内还吃了什么?”钱老师一指电竞社的那个男生,看来是已经知道了他们是一伙的。
“俩甜筒,一碟开心果,大半桶爆米花,一对鸡翅,半盒章鱼烧,大半袋鱼片,一袋山楂糕……额,蚊子咱俩还吃啥了?”团支书扶着桌子问林佳雯。跟之前吃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蚊子同学从开始听到这些东西的名字被重新报出来就开始干呕。
“我们去K歌前还一人吃了一根棉花糖,蚊子跟简舒吃得还是草莓味的……哦对了,还有蚊子不知哪年落在包里的两小袋琥珀核桃。”米晓苦着脸补充道。
“还一人喝了一瓶啤酒,她俩还一人喝了半瓶红酒兑可乐……”简舒说着已经坐到了墙边不知干嘛用的小矮凳上。
电竞社的男生本来还是一脸痛苦的表情,但听到她们几个开始报菜名就忍不住地想笑,但又不好意思直接笑出来,正对着他的米晓看着那男生现在的表情完全可以用尖嘴猴腮来形容。
钱老师听完也摇着头看着四个女生笑了笑,正要下笔开始写病历的时候,扶着桌子一直要吐没吐的林佳雯忽然如蚊子般地挤出了一句话。
“她说什么?”钱老师皱了皱眉头,在旁边的米晓跟团支书也都一脸困惑地摇头,倒是坐在最远的简大舒冷冷一笑对其他人回道:“她说,谁让店里没雪碧了呢。哦对了,她还抢了我包里一个快过期的果冻。”
“呕——”
久眠的火山终于又爆发了。
***
再接着钱老师又问了几句,就嘱咐另一个值班的护士给四个小丫头一人一瓶氯化钠,简称生理盐水。接着四个人就被扔到了病床上自生自灭,按人家的话说,轻微食物中毒,该吐就吐该拉就拉,折腾完就没事了,她们吃的那些东西虽然杂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冷饮跟酒两样可能加重了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