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午时,张乐师的马车好不容易突出重围,进入咸阳宫。
秦王嬴政听说张乐师回来,特设宴席,为张乐师接风洗尘。由此可见,张乐师深得秦王器重。
宴席上,秦王与张乐师谈天论地,聊得很是热闹,那些士大夫却只能干坐着,几乎插不上话,仿佛两排特大瓦数的电灯泡。
即便如此,那些士大夫也不会把张乐师怎样,因为他们知道张乐师是秦王身边的红人,所以,嫉妒归嫉妒,他们还真的不敢去招惹张乐师,至少,目前不会。
“张乐师,可否为寡人弹奏一?”
秦王今日高兴,醉笑道。
“大王这样说,真是抬举我这位小小乐师了。既然大王有这个兴致,臣就在大王面前献丑了。”
张乐师恭敬地回道。就算他这人再怎么傲气,也不会在秦王面前放肆。
随后,张乐师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古筝,放在了秦王专门为他准备的小桌子上。
此筝颇为精致,共有十二根弦,筝音箱边框以红木制,面板以桐木制,呈拱形。
张乐师细长的手指在筝的弦上轻轻拨动,每一弦的颤动都带出一个优雅的音符,美妙极了。
秦王双目轻合,脸带笑意,完全沉醉在这悠扬的筝曲中。
优美的旋律在大殿之上飘然而动,在场众人无不为之动容。
片刻之后,一曲终了,张乐师收起自己的古筝。
“哈哈,张乐师不愧为本国第一乐师,这曲子绝美!绝美啊!我看,张乐师再担个天下第一乐师的美名也不为过了!”
秦王拍着手,笑着夸赞道。可以看出,他非常认可张乐师的这个“秦国第一乐师”的称号。
“大王,您过奖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乐师,只不过是在乐曲方面略有研究,怎可受得了大王如此赞誉?”
张乐师拱起手,面若古井无波,谦逊地说道。
别看他表面上说得那么谦虚,其实,那心里早就乐得开了花。
我是秦国第一乐师,大王不夸我夸谁呢?
大王,您就尽情地夸吧!
说不定哪一天,我真的就成为天下第一乐师了呢!
哈哈!
张乐师将他的自恋心理掩藏得很好,几乎没有一个人看出来。
但是,正当张乐师在心里洋洋得意之际,一位士大夫的言语让他的心里起了一丝波澜:
“大王,前段时间,有一位高人曾在咸阳城街市献歌一,那声音仿若天籁,深得百姓喜爱。”
张乐师听到这话,低下头,脸色微微一变。
什么高人?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有人在音乐方面的造诣比我还要高?
不,在秦国,一定不会有人唱歌比我好听的,一定不会的。
何况,他们说的这个什么高人,也不过是在那种市井小地唱唱罢了,入不了了大雅之堂,怎么可能比我厉害?
张乐师这样想着,心里好受了许多。
“哦?真的唱得那么好听?”秦王有些不相信,眉头轻轻皱起,“可是,寡人怎么不知道呢?”
“大王一向忙于政务,这市井之事难以叨扰到大王。况且,这位高人仅仅唱了一曲就如人间蒸了一般消失了,从那以后,谁也没有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