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重了,重得不大寻常。
陈乌夏隐约听见了粗喘声。很轻,但也很快。像是山上的巨石一路滚到了悬崖,没有及时刹住,直接落了海。
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不明所以。她闭起眼睛,继续当鸵鸟。不自觉攥紧拳头,微微出了汗。
背后的喘息极有规律,沙哑又迷人。这份克制,性感得要命,要她的命。
时间漫长,他还没有结束。
她紧紧闭眼,鼻子也皱起来了。
“陈乌夏。”
李深忽然叫她。
她吓了一跳:“啊?”
“陈乌夏。”
“嗯?”
“陈乌夏。”
“嗯。”
“陈乌夏。”
陈乌夏:“……”
“陈乌夏。”
喘息声变快了。伴随着一记酒足饭饱的长叹,一切归于平静。
陈乌夏听到他下床,出去,拉上了门。她睁开了眼睛,猛然回头看去。
床上空空荡荡,李深没有留下痕迹。除了空气里有浓郁的东西。这是他的。
陈乌夏坐起,双手抱膝,看着那一道房门。外面的沙发容不下李深的。她再看一眼这里躺三个人也绰绰有余的大床。
李深飞了长途,陪她坐高铁到这里,又运动了。比她更疲惫吧。
陈乌夏从柜子里抱出被子,叠成长条,放在大床中间。关了灯,闭了眼。她向着中间的被子滚过去。
万一擦枪走火?不妥……她又滚了回来。
可是,他在外面那张沙发能睡得好吗?
中间的线就放在这儿,她没有主动招呼他过来睡。
第二天,两人没有提起昨晚他的运动。
李深面色如常,清清冷冷。她也不知,他运动时有没有其他表情。
陈乌夏注意到,他今天多了些松肩颈的动作。
上午到诊所做了针灸。回来了,李深半躺在沙发。腿太长,只能曲膝。
服务员做清洁时,将中间的棉被抱回了柜子。
一张大床,陈乌夏占了小小的一边。她做了一个实验。把被子挡在床尾,自己曲膝睡午觉。醒来发现,自己踢掉了床尾的被子。
自由奔放,才可以保证睡眠质量。
下午,李深问:“要不要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