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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洲在学校拖到快过年才走。马琳问他什么事,他也不说。
他给陈乌夏打了电话,“哥回来了。”
“哥。”
陈乌夏笑,“伯娘刚才还在埋怨你不给她一个电话。”
陈立洲:“她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我回家晚了,那几句话我倒背如流。我下飞机了,一会儿见。”
陈立洲喜欢吃零食,每次他回家,陈乌夏都会去零食超市买他爱吃的,给他接风。
这天也不例外。
陈乌夏付了款。超市门前的台阶在风口位,大风吹起她的刘海,发尾刮过薄薄的眼皮。她拉了下长长的刘海,心想,过两天要剪发了。
下了台阶,有一件花外套背影进入了她的视线。黑色大叶夹杂粉红花蕾,淤泥里开花。和肖兴飞那天穿的一样。
想起黑洞一样的小眼珠,空气跟着变冷了。陈乌夏紧了紧外套。
走了一会儿,“嚯嚯”的笑声响起,一人拦在了她的面前。
巧得令人毛骨悚然。肖兴飞正面头发染了黄白,后脑勺扎了几条细细的脏辫。她刚才没有认出他的背影。
“妹妹,好巧啊。”
肖兴飞脸上泛起了酗酒的惨白,说话时嘴里飘出恶臭的气味。
寒风刺进眼睛。陈乌夏眨了眨眼,立即转身跑了起来。流氓已经够可怕了,何况还是醉酒的。
冷风呼呼地吹过,肖兴飞的酒没有醒,反而胃里的火一路窜,脾气更冲了。他大步追了过去。
临过年了,城里像被搬空了一样。街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
陈乌夏跑回零食超市,躲到了货架边。
肖兴飞应该不敢在这里乱来。过了一会儿,她听不到什么动静,正想探头出去看看,忽然——
一只手从她的耳侧伸过来。她心下一惊,眼珠子移过去。
眼前的这一道智慧线,她在梦里见过。梦里,他牵起了她的手,手上的温暖和脸上的冷漠,矛盾又可爱。
她惊喜地回头:“李深!”
马尾辫甩在了李深的指上,他刮了刮虎口。陈立洲说李深表情平平,其实他的妹妹也是,笑和哭浅浅淡淡,脸部延展不比李深长多少。
李深的手放进了外套兜,“为什么站这里挡路?”
陈乌夏问:“你进来的时候,门外有没有一个花外套的男人?”
“谁?”
李深退出货架,向门外看了一眼。
“有没有?”
“没留意。”
听出了不对劲,李深又问:“怎么回事?”
陈乌夏:“有一个花外套的男人……鬼鬼祟祟的。”
她也没有重物可以丢,不敢惹。她就适合远程输出。
“他搭讪你了?”
李深回想了下刚刚门口见到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