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望着季桓轩的背影,收起笑容,脸色竟是不太好看。
“娘娘,哪里不舒服吗?”她身边的苏嬷嬷关心地问道。
“这里……”惠妃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脸上现出烦恼之色,由着苏嬷嬷将她扶着坐到了桌前,喝起了刚刚御膳房送来的燕窝,喝了几口又觉得没什么胃口,放了勺子,坐在那儿叹气。
“娘娘,你是因为三殿下生气吗?”苏嬷嬷替惠妃捏了捏肩头。
惠妃微闭双目,道:“今日我会把这个叫叶涛的奴才叫到这里来处罚,就是因为听说最近轩儿太过宠她,听说三殿下每天晚上都要传她进屋伺候推拿,甚至被人看到过一些过于亲昵的举动,我这是担心哪,所以,今天才会特地把她给招来,借着三殿下手伤的事想给她点提醒,可谁知道三殿下居然跑来要人,而且说话的语气大有责怪我的意思,你说我心里……”
苏嬷嬷替惠妃倒了一杯水,接着她的话,说:“娘娘,这话是没错,可也说不准是张旭捕风捉影的呢?奴婢看三殿下一向处事磊落,也不像是有那种嗜好的人。”
惠妃点点头,眉头稍有宽松,道:“最好是这样,否则我这做娘的可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想这朝堂上,三殿下也算得上是文韬武略出众,自从太子过世后,储君之位他也是有希望的,若是在这个时候有这种传言透出,自然对他是极有影响的。”
苏嬷嬷点头,道:“娘娘说得没错,三殿下的才能在众皇子之中确实是出类拔萃的,多少人眼尖着呢。不过,娘娘你也别太担心,说这叶涛和三殿下有亲昵之举,这话也是张旭说给我听的。你想,这张旭原来算得上是三殿下边上贴身伺候的,这会儿被叶涛给占了,心里铁定不舒服,这要抵毁一下叶涛也是说得过去的。”
惠妃唔了一声,道:“你去告诉张旭,让他闭上嘴不准与旁人说这些话,不然,就算他再忠心,我也撕了他的嘴。”
苏嬷嬷连着称是,安慰了惠妃几句,见她情绪平稳也就放下了心。不过,话虽如此,张旭的话她却是极为相信的。张旭叫她一声干娘,自然两人关系是很好的了,而他的个性她也了解,不是个说胡话的人。虽说叶涛是占了张旭往日在景仁宫的地位,可三殿下也没对张旭不好,而且他这个人也是惜福的,也一直在她面前说叶涛的好,说是叶涛对景仁宫的兄弟们都很友善,所以她不认为张旭会在她面前说胡话。三殿下恐怕是真的对那个叶涛有些亲昵举动,可是不是她们所想的那种关系却又不好说了。现在看惠妃如此烦恼,她倒有些后悔自己的多嘴,现在她也只能尽力地让张旭闭嘴了。
不过,看来惠妃对那个叶涛是存着不好的印象了。苏嬷嬷暗暗叹了口气。
叶晓得了三皇子的特赦,今日可以不用上值,所以她便在自己的住处躺着睡了一会儿。可是,背上的伤似乎真的挺疼的,有点躺不下去的感觉,就只能趴着睡,可是时间长了脖子也酸疼,反正左右都不是个事,只能坐在炕上发愁。三皇子倒是赏了她一点伤药,可是伤在背后,她又抹不到,心里也犯愁,看着这屋里的人都上了值,她一个人也找不着人帮忙。
叶晓有些泄气,没有想到区区三下板子就让她痛成这样,大呼自己太柔弱。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当下便拔腿走向了太医院,找到了楚实良。
自从前几日三皇子发烧生病后,她就和这位楚大夫混得有点熟了,一开始自然是与他张罗着三皇子的药,接着便是她緾着他问医理的事。楚实良也是个热心的人,对着叶晓的纠緾倒也不反感,所以两人虽说接触才没几天,可是话倒是说得投机。因此,今天见到叶晓来找他,楚实良便也不意外。
“叶公公这回又有什么新问题了?”楚实良笑问,这个小太监给他的感觉不太一样,虽说是问医理的事,但说话极为有趣,让他打心底觉得愿意与他亲近。
“嗯,也没啥大问题,就是问人的皮肤破了怎么办?”叶晓歪着脑袋问道。
楚实良道:“那就得上点伤药,不过还得看伤的程度,运用不同的伤药。”
“那要是药涂不上伤口怎么办?”叶晓睁大眼睛,一本正经地问。
楚实良一愣,觉得她这个问题有些奇怪,便道:“药怎么会涂不上伤口?”
叶晓理直气壮地道:“比方说,一只小兔子受伤了,我就拿着药帮它涂药,可是它跑得太快了,我够不着它……”
楚实良这回算是明白她说什么了,便觉有些好笑,她说话非得绕这么一个大圈子么?他呵了一声,道:“你是说距离远够不着是吗?那伤口究竟在哪呢?”
叶晓见楚实良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点头,道:“背上。”
楚实良突然意识到什么,忙问:“是叶公公的背上受了伤?”
一下子被人点穿,叶晓倒有些不好意思,腼腆地低下头,又点点头。楚实良倒有些意外,平日里见这太监活泼大胆,还头一回见她这么害羞的时候,倒是让他生出些同情,道:“若是这样,我给你点伤药就是,可就是伤得重吗?”
楚实良一直在宫里行走,自然知道这些宫女太监经常会受到责打,所以带点伤也不足为奇,因此也无需多问她是怎么受的伤。
“还好,三下……”叶晓比了三个手指头,对楚实良傻笑,“可就是在背上……”
“那不碍事,我帮你敷药就是。把上衣脱了,我帮你。”楚实良是正六品的御医,平日里只负责宫里的主子们的医疗事务,一般是不可能亲自诊治他们这些太监宫女的。所以说,今天叶晓算是得了大面子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