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晓用布擦着桌子,这手指就不知不觉攀上了那盆点心,自然其中的二块就顺着袖子到了她的手中。叶晓欣然一笑,转过身便去了他处。贪吃自然是她最得意的一个优点,凡是见着好吃的,如果不顺一手,那还真对不起自己了。本来在御膳房那回,趁着每次送膳的机会都能顺手一点,可现在到了三殿下这儿,顺美食的机会就少了很多。今天好不容易让她逮到机会,还不把握的话那就真的亏大发了。可惜不能多拿几块,想着也可以给环儿捎上几口,只是惠妃送来的点心铺满整个盆子也不过就这几块,多拿了也就会被发现了。她边擦着花瓶,边又回过头贪婪地看了几眼这道点心,暗暗地吸了几口口水,极为勉强地使劲让自己转过了眼神。
这当口,屋子也收拾了差不多了,她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便走出了主屋。或许是东张西望的太起劲了点,她走出屋门还在回头望,以至于撞到了人才知道把神志拉回来。
“哎哟,您可小心点走路,别给撞坏了。您可是殿下眼前的红人,要是撞坏了,奴才可吃罪不起。”叶晓还没有回过神,就听到对方霹雳啪啦的说了一大堆。
眼前这个小太监名叫蒋小牛,平日里干活也是能坐着就绝不站着的那种,被张旭训了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这会儿,他这么阴阳怪气地瞧着叶晓说话,叶晓倒也不奇怪。叶晓到景仁宫没几天就能频繁接近三殿下,自然让这些在景仁宫服侍了多年的老人们感到了心里不平衡,特别是他这种常年得不到殿下赞赏的人,更是看着她不顺眼。虽然叶晓也察觉出这景仁宫里一些人对她的不善,但终究也没多放心上,对着蒋小牛淡淡一笑,侧了身便出了屋。
那蒋小牛微微回头看着她离开,嘴角微撇,嘀咕道:“看你能神气多久。”
接下来的活,便是去书房整理。三殿下派给她的活倒也简单,每日里把几个屋子整理打扫干净就成了,倒也轻松,反倒是每日晚膳后的推拿工作倒是比打扫屋子要累多了,那得瞧着三殿下,手上还得使力。一开始她确实觉着有些疲累,但现在习惯下来倒也不觉得累了。
叶晓把书案上的书都归整好,这时李全也进了屋,看到她不由唤了一声。
“大哥,今儿累不?”李全帮着她一起收拾起桌子。
叶晓摇了摇头,手下的活倒是没停止,道:“每天不都做这些事,谈不上什么累。”
“那就好,我看门外那几个小崽子今天老溜着眼往你身上瞧,不会是打什么坏主意吧?”李全说着把眼神往屋瞧了瞧。
叶晓顺着他的目光把眼珠往外递了一眼,笑道:“别老把人往坏处想。”
李全抓了抓脑袋,憨着笑了几声,凑近她,道:“这不能不想,进这景仁宫里后,就觉得这些人都不实诚。”
叶晓耸耸肩,没有搭理他,倒是研究起了眼前的桌案。三殿下的书案倒也简单,左边放置着几本书,右边就是一架笔筒和砚台,中间放了一台精致雕刻的玉马。叶晓看了半天,觉着这雕马放在中间委实挡了视线,便把它移到了左边,想着又觉得不合适,又把它移到了右边,折腾了半天,总算是摆了一个让她满意的位置,这才拍了拍双手作罢。
“哎,大哥,你这身上是什么?还揣了个红绳?”李全指了指她的腰束。
叶晓低下头,果然见自己的腰带里露出一条红线,疑惑之下便把它拉了出来,竟是一块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玉佩。
叶晓一愣,一时也没想起这玉佩是从哪来的,关键还是从自己身上找出来的。叶晓想了想,她不过是个小奴才,哪可能有这么名贵的玉佩?这一个闪念,顿觉有些异常,不由将目光投向了边上的李全。李全靠近她瞧了瞧她手中的玉佩,同样也起了疑心。两人互望,顿时便明白了。
她有点失笑,一定是太长时间没吃到好吃的了,她今天居然被那些小吃给害了。照她平时的本事,谁在她身上塞东西还能不被她发现的,那一定是她睡死过去了。今天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被人钻了个小空子,都怪那些好吃的点心,当然也要怪三殿下今天不在没把点心先吃了,不然她也不会光想着那些点心,哪会有这种失手?
李全哪知道她心里把所有的责任全推给了小吃,还无端把三皇子也扯了进来,只见得她嘴巴撇来撇去的,表情甚是古怪。
“大哥,你没事吧?”李全怯怯地道。
叶晓这才想起了正事,盯着李全看了一眼,心道,今天这还亏得李全机灵。
“没白教你,眼神有长进啊。”叶晓突然笑得这么高兴,直把李全看愣了。
“这玩艺儿我见三殿下戴过。”李全指向她手中的玉佩。
“所以……”叶晓想起刚才撞到她的那个蒋小牛,顿时猜到了什么。不过,她可没有李全那全副武装的表情,如往常那样俏皮一笑。
“大哥,你还笑得出来,那帮小崽子,我找他们算账。”李全一撸袖子,大有找人吵架的气势。
叶晓把他拽了回来,不紧不慢地道:“回来吧,你真这么跑出去了,证明得了这是谁干的?”
“这……”李全傻了眼,怔怔地望向叶晓,见她收起那玉佩,又道,“哥,你这是想要还回去?”
“不然兜在怀里被人抓吗?”叶晓横了他一眼,突然起了一些逗趣的心思,眨了眨眼睛,对着李全眯眼一笑,挤眉弄眼了几下,道,“你说,咱们要不要也来这么一下?”
李全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嘿嘿笑了起来。
季桓轩刚从左督御史宋池祥那儿回来,便被传去面了圣。季桓轩和宋池祥向来关系不错,算是立场较为相近的人,所以经常也互相走动。想着刚才与宋大人的一袭谈话,心里有些沉甸甸的。这事儿若真如宋大人所言,京城出了这么个妖蛾子的事,确实诡异。这京兆府尹也没有把事情向上报,任由事态发展,却也没有想出什么整治的方法出来。听着宋池祥的口气,看样子他是想要插手管这件事了。
正想着,他人已到了殿内,皇上和几位辅臣正在一起商议着什么。他拉回了思绪,正步走了进去。
“三殿下前几天建议的建水运一事,倒是不错的想法。”这才到皇上那儿,众议臣们便说起了这事儿。
皇帝顺眼瞧着季桓轩,脸上倒也真的露出了点欣慰。
“一直以来,朕都头疼着这陆路运输慢的事,这次你提出的建水运的方案似乎确实有点意思。”皇帝这口气倒是带着些许赞扬。
通政使布良道:“三殿下心思敏慧,这个想法值得一试。皇上,这事若是办的好,让地方上反响好的话,于朝廷也是大功一件。
皇帝点点头,将目光转向季桓轩,赞许道:“昨日你上了这个折子,朕也没顾上细思量。今日得了空就好好思考了一下,也招了众臣过来商议,显然大家对此都是比较认可你的。”
季桓轩正了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