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气极,跡部还是不忍心放任忍足大半夜的跑马拉松,一声呼哨召来伊丽莎白到楼下,也懒得再绕过楼梯,直接拉开窗跳上马背开拔。跡部本家的私人车道有数里路,沿途都设了路灯,夜晚的空气清冽,道旁各种虫鸣此起彼伏,让跡部浮躁的心渐渐沉淀下来。
对着幸村,跡部只别扭一瞬就被这人笑得仿佛全世界他最幸福的模样驯服了,他本该是立海大的王者,却不惜屡屡低□段来讨自己的喜欢,跡部根本硬不起心肠说半句狠话。而对着忍足,他压根就没辙,喜欢也好,爱也罢,这只关西狼一直明白地告诉自己,是他大意地置之不理,怎么能怪狼太狡猾。
从学生出租公寓到车道入口不过十几里,深夜车很少,很快就到了。忍足付过资费跨出Taxi,一眼看到路灯下倒影被拉得长长的一人一马。
“景吾!”忍足惊喜地快步迎上去“你怎么出来了?”
“哼,来接一个笨蛋。”跡部没好气。
忍足抓抓后脑勺傻笑,他就是怕跡部会阻止才果断关机,本打算一路跑到别墅,没想到跡部会亲自来接他,这是不是说明,他之前的担心完全属于莫须有?
拍拍伊丽莎白打了个招呼,忍足抓着跡部的手轻巧跃上马背,从背后搂住身形略显单薄的人,满足地发出喟叹“景吾,我很想你。”
跡部僵了一刹随即习惯性的放松下来,那片刻停顿没有逃过忍足纤细的触觉神经感应,心里扑愣愣打了个激灵,果然有问题!
伊丽莎白没有跑起来,在平坦的柏油路上慢悠悠踱着步子。
将跡部微凉的双手团团包进掌中,忍足轻吻他的鬓角低声问“景吾为什么心情不好?”
身后的怀抱温暖而熨贴,跡部有些沉溺其中,也不答忍足的问话,只依着心上那股子困惑照实疑道“侑士,爱情是种什么感觉?”
忍足瞳孔剧缩,只觉心脏仿佛被狠狠擂了一拳般疼得呼吸骤滞,短短几秒如同在沸腾的油锅榨了一遭,烫得一腔皮开肉绽。
发涩的嗓音愈加深沉“景吾你……是爱上了什么人吗?”
“嗯,不知道”跡部放任全身软软偎靠在忍足怀里,微微恍惚地仰望漆黑夜幕“我喜欢你们每一个,大家单纯地相处不好么?为什么会牵扯到爱情?”
“谁告诉你这些?”忍足满心阴霾,难怪小红帽这么纠结,谁这么胆大包天突然捅破那层微妙的平衡?
跡部没有回答,自顾自说着“侑士,不要爱我好不好?去找个温柔贤淑的女孩子,把之前那些忘掉吧。”
忍足面部扭曲一瞬,狠狠紧了紧牙关艰涩道“景吾这是打算不要我了?”
这口气怎么跟弃妇一样?跡部有气无力“做一辈子朋友不行么?”
忍足努力深呼吸,告诫自己要冷静。
“我需要你诚实回答,景吾,你究竟是对自己还是对我没有信心?或者,人太多没法抉择?”
跡部缓缓闭上眼睛,聆听背后传来的紊乱心跳,无奈地扯起一抹苦笑“侑士,其实我很自私,我只希望大家偶尔轻松聚在一起,转身各自好好过完这一生。”
“你怕我们束缚你的自由?”忍足一针见血地总结出真义。
“这么说也行。”跡部无意解释,他不知道怎么和忍足说,对他来讲,他们都是过客,短短几十年过去,他们会老会死会化为尘土什么都不剩下,若是一生纠缠不清,他们死了就一了百了,却让他今后无数个百年都用来缅怀这些再也见不到的人,如果是那样,他宁愿从一开始就保持距离,将那些不该有的眷恋慢慢淡去,再怎么说,他本来就决定要自由不是吗?
“景吾,你甚至不愿意给我……给我们一个机会来证明么?”忍足松手掰过跡部的脸,目光灼灼道“我以为我和仁王的和平相处已经足够作为典范,我们俩曾给你带来过困扰么?”
那倒是没有,跡部摇摇头。
“呐,我保证,无论增加了谁都不会混乱,幸村也好,手塚也好,相信我们一样的爱你”忍足蹭了蹭跡部的脸,含笑道“若是谁让你感到被束缚的话,一定要不客气的告诉我们,我们一起讨伐他!”
跡部咬着下唇,眼前渐渐蒙了一层水汽,氤氲着看不清近在咫尺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因为我爱你,我只爱你”忍足轻吻跡部湿润的眼睛,内心柔软得一塌糊涂“景吾,永远不要想抛下我,哪怕我死了,灵魂也会守护在你左右。”
两只鬼厮守永世吗?不知道小孟婆管不管这个世界的投胎关卡,有没有可能帮忙截流几个名额?跡部想笑,酸意漫到鼻腔,堵住了呼吸。
被跡部泫然欲泣的模样煞到了,忍足一双狼眼闪闪发光“景吾再这样看着我,我就要吻你呦!”
跡部眨巴眨巴眼睛,横了忍足一眼刀,奇异地安下心来。他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