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张了张口欲言又止,终于将所有言语咽回肚子里。似乎没有人想要听听他的意见,去跡部家留宿的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既然如此,那他还是闭嘴吧……虽然说他对这件事情其实也有些心潮起伏就是了……
跡部阖眼假寐了好一会儿,仁王到家了。小狐狸耷拉着精神,赖着不肯下车。跡部无法,只得温言安慰道“雅治,关东大赛就能见面了,也没有多久是不是?”
“才不是!”仁王背对着跡部闹情绪“小景平时一点都不会想我,哼!”
跡部哑然,说实话,他难得有空闲的时候,哪来的美国时间想念谁?这一点仁王也再清楚不过,果然现在只是在找借口使小性子罢!他很头疼,刚还在感叹小狐狸貌似长大了,怎么眨眼工夫又缩回去了?虽然是很可爱没错,但如果,不需要他来善后的话更好……
半天等不到饲主的安抚,小狐狸眼泪汪汪地转回头,扁着嘴的模样委屈得像被始乱终弃。跡部长叹一口气,低头亲亲仁王隐隐含泪的眼角“雅治,不要这样,你要我怎么做才满意?嗯?”
仁王浑身一震,他只是心里难受,想要许多的更多的安慰。可是,跡部难过的时候,谁来安慰?他果然还是比不上忍足的吧,竟然让跡部感到困扰了!
伸手搂住跡部纤韧的腰肢闷闷道歉“小景,对不起。”
“啊嗯,以后不要再说对不起”跡部拧起眉心“需要说对不起的事情,一般来说,本大爷不会原谅。”
仁王瞪大眼睛,不知所措“小景……”
“同理,本大爷若说了对不起”跡部一脸凝重“那就代表,你可以选择不原谅。所以,你明白?”
“WUSHI!”仁王一个激灵回神大声回应道。跡部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们是家人,不需要那些虚伪客套。家人这个词意味着,他可以任性妄为,可以全心信赖,除了背叛,任何作为都可以被宽恕。他很懊恼,不是说了要保护跡部一生的吗?为什么总是不自觉躲在这个人的羽翼下寻求庇护!啊啊都怪跡部太温柔了,让人一不小心就沉溺其中!
“好了,回家去吧!”跡部揉揉狐狸脑袋,总算松一口气,他看不得仁王闹旱灾般怏怏不乐的样子,他家小狐狸就该一脸邪气神采奕奕天不怕地不怕的洒脱模样,只要他喜欢,一直这样游戏人生也没什么不好……跡部暗自庆幸,做男人就是好,不需要嫁人怀孕生孩子,否则,按他这种极其护短的性子,要是当了母亲绝对是个败儿的家长!
“嗯,小景今晚带忍足一起回家好不好?”仁王演技卓绝地自然撒娇“我不放心呢,让他帮我照顾你吧!”
左近的忍足一愣,支起下巴似笑非笑地瞥了仁王一眼,两人神不知鬼不觉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这倒是小事,跡部满口答应下来,仁王这才恋恋不舍地挪动屁股,打开门迈出半只脚,狡狯一笑,回过头迅雷不及掩耳地在跡部唇上啄了一个吻,心满意足溜下车,笑吟吟地挥手送别。
幸村一直默默看着三人的互动,他无法解释为什么那三个人看起来那么亲密无间,那么的……幸福。他心里五味杂陈,身临其境,才真正为忍足之前说的那句‘景吾拥有全世界最纯洁的灵魂’深深震撼。在忍足和仁王面前的跡部,清澈到透明,那种由内而外温暖到滚烫的温柔,几乎要将人融化。这个时候的跡部,像父亲,像兄长,像知己,更像情人。但是,跡部不会主动调情!幸村看清这一点就觉得方才在医院里自己曾口不择言的肤浅行为无比亵渎,他看着忍足和仁王的目光从来澄澈,哪怕一丝不该有的欲望波澜都不曾起。就算被那两人强行卷入欲望深渊,他也只是神志迷离着随波逐流,像折翼的天使般茫然无助。很难想象,向来藏污纳垢的豪门贵族里也会有这样纯净的存在,如此潺潺清流究竟是怎样管理一个庞大复杂的金融企业并且游刃有余的?比起仁王忍足坚定不移的拥护跟随,他这种轻易动摇的暗恋真是太难看了啊。幸村黯然,终究是爱得不够吧,可笑他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车里的气氛很祥和,忍足没有半点顾忌幸村的意思,大方地抓起跡部冰冷的左手放在掌心捂着不放。跡部由他去,自顾闭上眼睛休憩。
“对了,幸村君要不要回家打个招呼?”忍足好心提醒。
“嗯,这倒不必,打个电话就好了”幸村沉吟一下,犹豫道“不过,我没带换洗衣服,可否麻烦送我回去收拾?”
“景吾家里有新睡衣,干洗之类的杂务有佣人负责”忍足尽职尽责地充当向导“幸村君若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就直接回东京。”
“好的。”安排如此周到,幸村没意见了。
“不会留你待很久”跡部没有睁开眼睛,不急不徐道“如果顺利的话,明天一早就会送你回来,请务必尽快与家人沟通,抓紧办住院手续确定手术日期,拖久了你会赶不上全国大赛。”
幸村攥紧手里的诊断报告,抿抿嘴,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他没有把握说服家人像他一样放心把生命托付给跡部,如果说任何疑虑都不能有,那么只能瞒!但是如何将病情瞒天过海,却只能仰仗跡部,他不敢肯定跡部会不会愿意帮忙,毕竟,这其中要担的责任太重了!要是他有个万一,这无辜的少年将要承受自己家人的无理苛责,他没有办法控制这种可能性!
“幸村君?”忍足很不满幸村的走神,一向只有自家帝王无视别人的份,怎么可能允许旁人忽略他的心肝宝贝!
“啊!抱歉!”幸村回过神来,咬咬牙开口“但是,我想要拜托跡部君,能不能想个办法,在手术前不要让我的家人知情?”
跡部掀了掀眼皮,懒懒地“瞒家人容易,可你们部里那几个却不好打发。”
这就是说,他愿意帮?幸村惊喜“没事,真田他们我会解释!”
“啊嗯,侑士明天早上跟立海大校长联系一下”跡部重新阖上眼睛“就说幸村精市自行申请到冰帝做交换生交流学习一个月,本大爷准了。”
忍足欣然领命“好,医院方面也交给我吧。”
“嗯。”跡部轻轻一个单音节鼻音回应,仿佛倦极,脸色微微泛白。
“景吾是哪里不舒服?”忍足有些着急,跡部很少会如此明显表露疲态,这说明他定是难受到了极点。小心地环过跡部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疼。”跡部有气无力地吐出状似呢喃的轻诉,方才他不想说出来让小狐狸内疚,一直忍着,只是胸前已经由灼烧感上升到炮烙般炙人,疼得他浑身冰凉。
忍足顿时了然,心里狠狠问候了一遍仁王的祖宗十八代。他就说,跡部的手今天似乎特别冷,在开了冷气的车内更显冰冻,却原来是仁王这个混蛋闯祸留下的后遗症!清清嗓子,关西腔含了浓浓的蛊惑味道在跡部脑门上荡漾“没办法,回去才能上药呢,景吾忍忍,先睡一下好不好?”
“睡不着。”跡部没好气,他要是能睡早就睡了,真想找个没人的地儿龟息忘掉这难捱的痛。
嗯,既然这样……忍足很自然地掰着跡部的肩将他顺进怀里,跡部几乎是立刻条件反射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忍足得意地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嘛,跡部真是上道,孺子可教啊!在跡部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忍足眉眼含笑缓缓低头,于是,跡部大爷再次悲催地条件反射闭上了眼睛。倒不是忍足真那么禽兽不如趁火打劫,他这次的吻温柔到腻人,而且专挑那几个最敏感的地方反复勾转,意在不断挑起跡部全身销魂的颤抖,顺便让这具冰冷的身体暖和起来……所以说,在经验丰富的关西狼纯熟老道的引诱下,跡部终于轰轰烈烈地——睡着了。
幸村被迫现场目击了整个匪夷所思的与睡前催眠童话故事功用相类似的法式湿吻,深觉长此以往说不定会长针眼的同时,被打击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