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洛那一下出手著实不轻,虽然说出手刹那,理智抑制了大半力道,不至于取
人性命,但是打在这么一个娇怯的小女人身上,仍是很重的一击,连颅骨都出现了裂
痕。
尽管没有对有雪明说,但是兰斯洛的心头确实有悔意,也不能理解为何自己要出
这样重的手?
如果要杀人,那一出手就杀了,把人打得半死不活,这并不合自己的作风。更何
况,明明已经把这女子定位为“拘禁身边,痛加折磨”,为什么又会忽然按耐不住,
一掌打得她险死还生呢?
这实在是难以解释。只记得,当她作著旧日的打扮,恍若当日枯耳山上的女龙将
一般,持枪傲立于自己面前时,自己胸中就极为不快,愤怒、失望的情绪,像海涛般
拍击胸口,而后,当她冰冷著容颜,将那句威吓话语说出,自己脑里便“轰”地一声,
失去了理智,在狂怒中出手,一掌便击了出去。
要不是在力道迸发的前一刻急忙收劲,那就不只是把人打飞出去,而是真的会伤
她性命了。自己的控制力为何如此差劲?这……可不是好现象啊。
“嗯……”
昏迷中的泉樱,好像哼了几声,兰斯洛没去理会,只是将手掌贴放在她脸蛋上,
缓缓运劲。即使是强天位高手也无法对魔法无师自通,回复咒文他用不出来,白起大
舅子逆运乙太不灭体的本事,他既不会,也不可能用在这臭蜥蜴女的身上。
不过,拜在打工大夫华扁鹊门下的有雪之赐,此次东来日本时,带了不少疗伤妙
药,现下在泉樱身上派到用场,兰斯洛帮她敷上药膏后,便潜运内力,缓缓揉按,帮
著药力加速行开。
而看著那张淤肿的脸蛋,兰斯洛有些好笑,自己的失常纵有千般理由,也绝不会
是因为被女色所迷。看这么一副肿成猪头的丑样子,难道自己会放著家里的美人儿不
爱,去和这个猪头女看对眼吗?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只是,想到有雪临去时所言,兰斯洛不禁面色一沉,这个义弟善于察言观色,确
实是看出了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事。
枯耳山一战之后,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经历了这么多的变化,自己的思想、
价值观都有所改变。尽管不太想承认,但是心里确实觉得,光凭著一腔热血大喊报仇,
这种做法不但傻,而且很容易因此失去更值得被重视的事。
特别是,随著时间过去,心里的仇恨、愤慨越来越淡,不由自主地用理性观点来
审视整宗枯耳山事件时,心里实在是有著说不出的恐惧。
对于放弃复仇的自己,弟兄们会感到怨恨吗?这一点倒是还好,真正让兰斯洛害
怕的,是对弟兄们的怨恨感到满不在乎的自己。
过去那个重情分、讲义气的自己,是不是已经不见了呢?放弃为弟兄们报仇的自
己,是不是就是一个没义气的东西呢?
自己可以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