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不知道,萧逸此时就像是被她引出了心中的魔鬼,正在和本心良知在残酷的争斗着。
若不是王二丫从小到大的影子深深的镌刻在他的心头、就仿佛一条不能逾越的雷电底线在提醒着他,他必定会暴怒发泄。
那种力量的伤害,可不单单是肢体与心灵上那么简单了。
萧逸这些年的经历,已将他铸成了一个几近无情的人,在这一点上,她还不是很清楚。
他的这种无情若是发作起来,将会直指灵魂深处。
那将会是一种……毁灭!
这就像一个小偷拼命的想要掩饰自已偷盗重宝的证据,因为一旦暴光他就全完了。
那就像是猛的被人掀开了所有的伪装,完全的暴露在阳光之下,那是一种绝望。
在这个时候,假如能给他唯一的一次机会弥补回来,杀人放火可能都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萧逸就是如此,只不过,王二丫、又或者应该叫王馨,死死的缠住了他发泄的脚步。
他深陷在耻辱的沼泽之中。
若是不愿被这耻辱吞噬,他就必须要抗争,如同那个想要遮掩弥补的小偷一样。
他脑海中的风暴越刮越猛,带起的巨浪直达天际,电闪雷鸣,乌云翻滚。
他像是一尊神祇,终于控制住了自已的领域。
他浮现在天地之间,威严的巡视着所有的角落,快意的看着那些风暴忠实的按照他的意思随意肆虐,将所有的入侵者全都驱赶出去。
他成功了。
王馨感受到了他的距离,而且这距离还在急速的拉远之中,她加诸在萧逸身上所有的努力,就像一块破布,已给萧逸无情抛弃,远远的甩开。
但她无计可施,她就像一个落入深潭之中的溺水之人,绝望的看着那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离她远去。
萧逸浑身微颤。
“温柔乡,英雄塚,青藤绕木势难挡,我欲直插青云上,难断朝昔草木香。”
他在心中痛苦的嘶吼;
“我错了吗,男人,不就是应该要撑起完全属于自已的一片天吗,可你,可你为何要缠住我的脚步,让我寸步难行,为什么、为什么啊……”
他浑身僵硬的坐在椅子里,双手死死的扭在一起,他是那样的用力,以致于骨节早已发白,青筋崩起,双臂颤抖。
他怕,他怕自已控制不住的松开它们,就像心中的那尊神终于冲破了禁锢在领域外的那层限制一般,会仰天大吼,狂扫八荒,朝着那心中的目标,不管不顾的勇往直前。
到那时,将再也没有任何的阻碍会挡住他的脚步,他终将成功,他确信……
可当那些被他决意要从内心深处驱赶出去的丝丝缕缕终于没有的时候,就在他深刻的感受到那种空灵舒适的时候,却发现……他的灵魂仿佛又莫名其妙的丢失了。
空灵的感觉虽然惬意,再没有那七上八下的揪心紧张,却也多了一份失落,空荡荡的,更别说他还记得,有时也有那让他感受到充实无比的幸福。
他感到自已就只剩下了一副空空的躯壳。
而且这躯壳还在她的要求下已是面目全非。
他惊诧的察觉到,他的灵魂就在那已渐渐远去的、被他驱走的那些丝缕之中。
要抓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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