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元帝特地将太子叫过来一起用晚膳,晚膳过后,父子俩窝在暖炕上喝茶下棋,昭元帝便和太子说起这事。
“听说最近太子妃接管宫务,手腕凌厉,丝毫不容情,不少宫人吓得战战兢兢,宫里的气氛倒是肃穆不少。”昭元帝手里执着一枚黑棋,意有所指地说。
若是其他人听到这话,早就吓得赶紧跪下请罪。
什么事到皇上嘴里,小事也变成大事。
秦贽却是一脸无所谓,甚至反问道:“父皇,这样不好吗?最近宫里的气氛好多了,宫人也不再懒懒散散的,主子们想要让他们跑个腿,还要给银子打点……这像什么话?”
他先批评宫里的某些陋习,毕竟偌大的皇宫,人心复杂,很容易便形成陋习。
以前梅贵妃和丽贵妃管宫务时,因为名不正言不顺的,她们手段绵软一些,对某些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尽量不要得罪人。
但太子妃是太子嫡妻,这皇宫未来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她想怎么管,谁敢有意见?
太子妃的手腕凌厉,说一不二,对宫里的某些陋习丝毫不容情,再倨傲的奴才,到她面前也得服软。虽然极大地损害了某些人的利益,但那些份位低的宫妃和小宫人,反而不受磋磨,比以前生活要好多了。
对此,太子是十分赞同的。
不管太子妃做什么,他只管支持就行。
也有人跑到他面前隐晦地提太子妃如此不妥,让他帮忙劝一劝太子妃。
对于这些人,秦贽都是让人直接打发了,要是打发不了的,那就强势地给其换个清闲些的位置,省得本事不大,却操着不必要的闲心。
现在听皇上提这事,秦贽第一时间认为,有人跑到父皇面前求情,说太子妃的不是。
他心里十分不悦,“父皇,太子妃可是帮您管好皇宫,您不能因为一些奴才的求情,就觉得太子妃不好。”
“朕什么都没说呢,你就护上了?”昭元帝有些不高兴。
不管怎么样,太子妃都是他的儿媳妇,算是自己人,他是个护短的,不护着自己人,会因为奴才来求个情就去质疑太子妃的行事吗?
就算知道儿子自从娶了媳妇后,满心满眼都是他媳妇,皇上仍是有些淡淡的失落。
果然儿大不由爹。
秦贽怀疑地看他,“既然如此,您为何突然提这事?”
昭元帝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淡声道:“自从太子妃嫁入东宫,不管给你出主意赚银子,还是种粮食之类的,都有你和福宁郡主在前面挡着,她闷不吭声的,似是不在乎身外名利权势……朕看不透她。”
秦贽没有说话。
“直到这次,太子妃管宫务,这会儿没人挡在她面前,需要她出面,没想到她竟然是个雷厉风行的,手段更是出人意料……”昭元帝摇头,“岑尚书性子看似古板,其实懂得变通,为人亦不失正直。岑尚书的两个儿子,也是秉直之人,听说岑尚书唯一的女儿岑云娘,亦是一个性情柔和不失聪慧的女子……”
最后,他总结道:“岑尚书到底是怎么教出这样的太子妃的?”
太子妃的双亲去世后,姐弟俩时常被接去尚书府小住,太子妃更是深得岑尚书喜爱,不因她是女子有所忽视,据说岑尚书将太子妃当成男儿一样教养。
当初昭元帝会轻易同意这门亲事,也因为这个原因,太子妃不仅要家世、品行兼具,还必须有一定的才智匹配。
能让岑尚书喜爱并精心教养出来的姑娘,智慧才情方面肯定是不错的。
但岑尚书一家都挺正常的,为何太子妃被养得如此复杂矛盾?这让昭元帝十分不解,也因为如此,他才会将太子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