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吾伸出手指弹了一下玻璃酒杯,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那就是织田作,他在面对我们两个的问题上,只会更加在意和努力,不然他就不是我们认识的织田作了。”
太宰沉默了几秒,最后彻底耷拉在桌子上融化:“真是的,彻底败给他了,但我还是不想把他牵扯进来啊。我们现在不是各自都有自己负责的部分吗?织田作在完全光明平静的地方也有很多能做的事情啊,没必要参与进我们的事情中吧,他已经彻底离开了黑暗啊。”
“谁说不是呢。”安吾耸肩,“可是织田作的心情和我们一样、甚至更加重啊,他想要把我们也一起带出去啊。”
他认真对太宰道:“太宰,不要过于在意织田作的生存,从而忽视了他的心情和生活。”
“可是没有生存哪里来的心情和生活呢?”太宰不满道。
“那样想的话就太过头了。”安吾揉了揉他的脑袋,“每个人随时会死的可能性都有,那难道就要因为会出车祸而不坐车了吗?”
“你这个例子才极端吧。”太宰无语,“这两件事情怎么能比?”
安吾笑了笑:“就是个比喻,我的意思是说,或者说在我看来,死亡其实并没有什么。死亡和活着都没什么,重要的是死亡的方式和活着的意义,以及个人的感受。”
太宰看着他,稍微有些困惑:“那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自杀那么无语和生气?”
“因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啊,什么时候都能去死,别干那种无意义的事。”安吾锤了他的脑袋一下。*
太宰捂头撇嘴。
“死亡不是一件大事,人随时都能死去,就像随时能入睡一样,关键是活着的意义和个人的感受。”*安吾叹气,“人活着不就是为了感受快乐的吗?当在意活着本身高于个人感受的时候,我觉得就已经本末颠倒了。更何况织田作的情况现在并没有严重到那种地步,我们是因噎废食了。”
这个问题,其实说白了,就和首领宰当初不敢接近织田作的原因一样。
没想到他对首领宰说得一套一套的,结果自己什么时候犯了一样的错都没意识到,硬是要等到织田作爆发才醒悟。
他戳了戳太宰鼓鼓的脸颊:“好了,最重要的应该是织田作自己的感受,而不是我们的[我认为]。织田作不也放任了我们两个的任性决定吗?你难道觉得织田作赞同我们两个做的事情吗?我们两个对织田作而言才是最危险的处境吧?但是他并没有直接对我们阻拦什么吧?他只是想要一起参与帮忙而已,这难道有哪里不对吗?”
太宰逐渐被说服了,别别扭扭道:“哼,一副成熟可靠大人的样子,但是最开始惹织田作生气的不是安吾吗?”
“是啊,所以我这不是想通了嘛。”安吾起身整理西装褶皱,“我现在就去找织田作道歉说清楚。”
太宰也从椅子上跳下来:“我也去我也去!这么晚了我不会被发现的!”
安吾转头盯着他:“你之后应该还有事情要做吧?”
“那些事情交给中也和芥川就好了,再不济也有森先生在。”太宰理直气壮道。
安吾扶额:“别胡闹了,这次事件那么大,对于港口黑手党也影响不小,而且你也负责了很多方面,先处理完再说吧。”
他拍拍太宰的肩膀:“放心,织田作那边交给我,我们明天晚上就能在这里再次一起喝酒聊天了,不用着急。”
*
虽然那么说了,但是安吾其实也没多大信心。
因为织田作的直觉那么好,肯定能感受到他实际上还是不太想把织田作牵扯进来,只是因为织田作不开心这样,所以才让步了一点,到时候真的要怎么做还是二话。
因为有时候感情总是会压理智一头啊。
不过话还是要说的,而且现在就去找他,让他生气太久不好。
安吾看着织田家黑掉的门窗灯光,思考了几秒,选择了翻窗。
织田家在三楼,对于安吾来说轻轻松松,甚至还能用幻术进行掩盖,让谁都发现不了。
他甚至还偷偷摸摸地想,要不要先去给织田作一个惊喜,稍微吓一下他,织田作会不会露出有趣的反应呢?
他这样想着,然后在刚打开窗溜进去落地的瞬间,脑袋就被一把枪悄无声息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