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放学还有几分钟时班里的人开始躁动,舒愿慢悠悠地收拾好东西,扭头朝黎诩看过去。
黎诩马上把课本搁他面前:“这题。”
上数学课时光是这道题老师就用了十五分钟来讲解,舒愿刚讲个开头,下课铃就响了,周遭尽是推桌拉椅的声音,噪音一瞬间充斥了整个教室,楼上楼下的脚步声像是要把这栋楼夷平。
广铭森颠着球跑过来:“诩哥,打球不?”
“今天不打了。”黎诩说。
舒愿的视线轻飘飘地在他脸上掠过,黎诩趴到了桌面自下而上地看他:“讲思路就好,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久违的交流让黎诩暗自埋怨时间过于短暂,送舒愿回家的路上他都舍不得开得太快,对方纤瘦的双臂虚搂着他的身子,他都觉得自己被恩赐了奢侈的礼物。
“天要黑了。”快要到佳玺名邸时,舒愿轻喃道。
黎诩在前面听不清,侧着脑袋问了声:“什么?”
“没事。”舒愿闭上眼,感受呼啸的冷风肆意地刮过身侧。
最讨厌的冬季来了。
这个晚上突然降了温,黎诩表演完后去烧烤摊买了几串烤鱿鱼吃,把胃吃暖了才开车回家,结果到家后手脚依旧是冰冷的。
客厅开了暖气,黎诩进门后呵了口气,将钥匙扔到了鞋柜上。
黎文徴这个点竟然还没睡,正端坐在餐桌旁捧着平板,面前放着碗冒着热气的银耳羹。
往往姚以蕾不在场时黎诩对黎文徴的态度都会好点儿,在家里碰着面了会平平淡淡地喊一声“爸”。
“嗯,”黎文徴放下平板,摘掉眼镜揉揉眉心,“吃银耳羹么,让田婶给你盛一碗去。”
踏上楼梯的脚步收了回来,黎诩回身走至餐桌旁,拉开黎文徵对面的椅子坐下。
田婶做的银耳羹浓甜润滑,撕成小朵的银耳软糯可口,黎诩一碗下去,又让田婶帮忙再盛了一碗过来。
黎文徴从眼镜上方瞧了他一眼:“吃那么多,刚不还挺嫌弃吗?”
黎诩用汤匙刮了刮碗底:“你要是不坐这,我能主动过来吃三大碗。”
黎文徴笑着摇摇头,他这个儿子向来不亲近他,想必是未曾原谅过他犯下的错。
也罢,他当父亲的都没尽好责任,怎能责怪儿子对他出言不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