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o次列车。车的外部颜色是军绿色的,车厢内的座椅也是如此,坐在里面不知为何总想起六七十年代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情景,我这样给同伴说。同伴笑了,你的想法真奇怪。是吗?奇怪的想法总是在不经意间闪过脑海。
乘客不多,一个车厢内松松散散的没几个人。
有人鼾声不断,有人懒懒的聊着天,有人兴奋的打着扑克。我在安静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一花一世界,一人一菩提。想要洞察一个人的内心世界真困难。我不了解他们,我们只是因为某一个需要而同在这节车厢里。彼此互不打扰,互不联系。用过客来形容彼此或许恰当些。
眼睛涩。把注意力转向窗外。
华灯一片。想起一句很俗的话,万家灯火,有没有一盏是为我而亮的。我相信有。不管你是谁,你在干什么,你在哪,这个世界上总有一盏为你而亮的灯。
我去了哪里。我简单的回了一条短信。很满足。
当窗外的风景由山头变成隧洞,由隧洞变成平原;当走过一个个在地理上熟悉的地名,路变得好走,日照越来越近了。
坐火车是接近,亦或是背离。早已习惯在远去时,不看眼睛;只在火车可以连接的远方,看天气预报,以了解他乡是阴雨或晴好。
有人说过一句话,叫做:奔驰的火车给了人远眺的目光。
信矣!
第一次踏上日照这片土地。
日照之名,始于元佑。祖曰:“天台山有河上公丈人题字云:‘云自天出天然奇石天下无,日照台前台后胜景台上有’,‘日照’之名盖出于此,谓之‘海上日出,曙光先照’之地是也。”日出初光先照,因此这座城市有了这样一个美丽温暖的名字。听着列车员报站说日照到了时,兴奋的不知所以。日照,我终于来了。所有的疲惫忽然间烟消云散。走过长长的一段路,终于出了站,抬头,看见日照的天空。被雾气笼罩的阳光,薄薄的。微微的风刮在胳膊上,脸上让人觉着有点凉。
伸开双臂忍不住拥抱它。
我喜欢这座城市,在我没有来之前。而这所谓的喜欢与不喜欢皆来自于我的主观感受,因为像我不了解焦作一样同样对它也陌生,可我就偏偏喜欢上了这里。我穿的很单薄,却不感觉孤单。抱着臂,就在火车站来来回回的走。
一直有人问我们要不要住旅店。陌生的城市,疏离的感觉。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几分真正的热情。
你可以对他微笑,但不要说话。友人这样告诉我。其实与我而言,我总觉得这个世界没那么复杂,坏人也没有那样多。就像在郑州的候车室时,对面的阿姨问我去哪,我连想也没想就说是日照。旁边的好友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我很大意,可我真的不觉得她是坏人啊。
防人之心不可无。
可“防人”的尺度到底要如何把握呢?我真的不知道。
太公岛。
还未到海边就听到了海浪声,我兴奋的忍不住大叫。不知为何,每一次看见大海心情就会飞起来。海纳百川,包容万物。大海真的是不辜负这样的说法。
我们在海边稍稍停留了一会就去了太公岛。到底是不是太公岛并没有任何的考证,就连岛上“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几个字也很明显的看出是新刻上的。其实姜太公到底是不是曾在此钓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里可以让压抑的心情变得好起来。
太公岛由大大小小的一堆石头组成,石头上密布着珊瑚虫留下的硬壳,硌脚,好在这样防滑。许多游客在这里赤脚捉虾捉鱼,好友亦乐于此,我独自欣赏这里的美景,高兴的时候给自己也拍一张照片,我真想把所有的美景都装进相机里。
走走停停,累了,就在石头上坐着,放着轻音乐,享受着不多得的安静与心静。
大石块下面有一个叔叔在钓鱼,很是悠然。一个浪打来,溅了一身的水,眉眼间却满是笑意。
叔叔,我可以给你照张相吗?
他默许了。
来,你拿着鱼竿我给你也照一张。一张“假渔者”的照片就这样诞生了。
坐下闲聊得知叔叔以前是开渔家旅店的,这两年开渔家旅店的人太多了于是改做门业生意了。生活,总是不容易。不过叔叔真幸运,尚能偷得半日闲,在海边消磨一段美妙的时光。
看叔叔悠闲的钓鱼,我想起了爸爸。爸爸是个“钓鱼控”,只要一有空闲时间必定要在水边待着,一待就是一天。爸爸说,他现在最大的心愿便是年老的时候可以膝下承欢,可以带着自己心爱的渔具在一个鱼水丰富的地方喝喝茶钓钓鱼。我现在能做的便是尽我其能实现爸爸的愿望。
这样想的时候总会很羡慕姜太公一根鱼线掉鱼的惬意与放松,在现实生活中这样的生活很少能实现,总有太多的不得已太多的无奈。
友人叫我上岸了。原来是要涨潮了啊。我不舍离去可终得告别这里,或许这里不是我永久的风景,哪怕我再喜欢它。
拍下太公岛最后一照片后带着不舍的心情与太公岛说再见。
如果有机会,我还回来的。就像灰太狼对小羊那样坚持,每一次在离开的时候都会大叫一声,我还会来的。
坐在快艇上,对着越来越模糊的太公岛挥挥手。是我选择了渐行渐远,而太公岛依然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