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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第3页）

李三爷看了眼神色平静的五娘，只觉得心上好像有什么狠狠衮了一道。又疼又涩。

这时候沈老太太倒是不多说什么，李三爷是季氏的准女婿，自己去搅合哪合适。季氏见沈老太太不说什么，给自己体面，心里也是欢喜，“这不是李家哥儿吗，大晚上的来，可不怎么合适。”

李三爷自然是懂得这个道理的，只是自己媳妇被欺负着，哪里能忍下去。恭敬行礼道，“是我唐突。我本想把这位姑娘好好送过来，不想她自己挣扎太过。我怕伤着别人，只能出此下策。”

沈老太太斜睨一眼，又瞥了瞥五娘——你这后生说话太不实诚，担心便担心罢，还说的冠冕堂皇。季氏也差点没绷住笑出来，两人对视下心里倒是颇有些羡慕五娘。

沈覃年轻时闹了那么股子风流事，而沈老太爷，莫说了。要不是沈老太爷太胡闹，哪有沈老太太这个厉害的商家女进门？

好歹李睿琰也算是半个沈家人了，这般事倒也不算是外扬了。沈老太太面色如常，倒是季氏大半夜被扯起来闹得头疼，脸色郁郁。听着五姨娘哭得凄切更是分外窝火。这架势是生怕外面人听不到是不是？

五娘略看了看，经了这么一遭，沈老太太必定还会查下去，到最后想必也会知道十娘的心思。十娘这般暴躁的性子，心机手段有余，但是太不把沈家当回事，行事又多有自我主张压不下火。这若是在一般世家里也就无所谓了，可是若是在天颜面前，稍有不慎可就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沈老太太派人扶了五姨娘和十娘下去，当着李三爷的面自然不能说些什么发落。只不过想来也是不会轻的。

十娘到了门口突然回头嗓音尖利的道了句，“李三爷，你以为你娶的是个不谙世事天真如斯的，我呸！心如蛇蝎巧舌如簧罢了！”

满屋子的人没料到这么个变数，季氏看了一眼在场的五娘和李睿琰，把帕子拧了又拧。身边有眼力价的婆子早就上去拉扯着十娘赶紧下去，五姨娘眼泪怔怔挂着，又对着沈老太太和季氏行了个礼才追了上去。至于钱七娘，一个外人。等待她的不过是被打包扔回钱家。至于下场，便不是她们该关心的了。

五娘默默看着十娘愤恨的眼神，又缓慢咀嚼一遍十娘的话，心里突然生出点哀戚。

是啊，她确实不是那样好心肠的。

这一路她走的这样累，满盘的算计，步步的小心。走一步之前想十步，说一句之前转百道。生怕被捉了错处，被寻了短处，她一个外养抱回来的。回来时就被人带着三分眼色看着，一个生下来就冲了父母的，最是为人所不齿。不怪十娘生恨气急，她这种生而没被溺死便是大幸。

更何况，她不过是个塞包的。

竹汐扯了扯五娘，五娘视线对上李三爷，李三爷笑了笑，撩起袍子跪下，“李睿琰不才，今求老太太做主将五娘下嫁与我，穷我所能，今生今世我也定不会让她再受半分委屈。”

季氏感觉今天受的惊吓有点多，一个十娘已经让她差点拍案而起了。这，这李家的这个。。。。。。这又是哪一出？

房里一时突然静谧，经历了刚刚一团乱再这样无声，大起大落的让人有些发愣。沈老太太凉凉的抛出一句，“这事，急不得。”

李三爷差点被堵的气个仰倒，还急不得急不得，还不得急死人！再这样下去选秀日期到了，所有适龄的女子可都逃不了。三爷一想万一媳妇儿入宫，内心顿时万马奔腾。

季氏看沈老太太逗着李睿琰差点又要破功，当局者迷啊，要是没把五娘嫁给你的意思，何必派人去李家打听呢？只不过难得沈老太太有点玩性，做小辈的也不好拂了意思，也佯装正经道，“这事确是急不得，待老爷回来且再细细打算商量才好。”

一句话咬在细细打算商量上。季氏和沈老太太对了一下视线，皆是忍不住快要笑出来，沈老太太忙散了人，独留下五娘，就连季氏也不在身前。

“今儿这事，可能说实话了？”沈老太太懒得兜圈子，索性开门见山说道，更何况眼见天微泛起鱼肚白，有些事还是快刀斩乱麻罢。

五娘知道在沈老太太面前哪能装过什么，也就不掩饰什么，端坐着。竹汐怕五娘伤口恶化，取了些药给她揉着，“便是这些事罢了，嘉言说见得澜华当值时平白出去一遭，澜华为人本就小心谨慎，更加在十娘身前，哪儿会平白出去呢。”至于十娘和她的恩怨，不是她不想说不想诉苦。而是当局者本就站在自己有利的角度去看，哀者更求同情，胜者更求快意。

如此，而已。

“那，这李家的，你觉得如何？”

五娘面色坦然，手臂上的药好像又一丝丝缠进心思，抽丝绕紧，暖的发灼，却仍按着规矩说，“便听祖母和母亲的，哪儿有我觉得如何不如何的。”

沈老太太此举不过是试探五娘罢了，一个十娘这般造次，心里没沈家不论，当着人的面居然什么话都敢往外倒。真真是没规矩！若是五娘就因此心里没点谱，那她也不必帮持什么了。一心栽培沈珏便是，反正林太傅三千弟子，还怕没有路子可走吗？只不过可惜五娘这个好苗子罢了。如今一试探听她这样说心里也是安定，毕竟这个小辈对自己从未欺骗过什么，规规矩矩，胜在自然懂事。她也是很喜欢的。

天色不早，免了第二天的请安让她回去歇着，远处依稀有个人影，李三爷瞧着五娘走的远些方才回去。

五娘轻轻拍了拍自己有些发烫的脸，刚刚自己听着李睿琰的话，不是不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