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动就会和伤口处的残留月力冲击,沸腾,痛彻心扉。
蝎狮用力在母巢背上挖着,却始终没能刺透母巢的背甲。母巢在这里的背甲厚达一米,蝎狮需要认真地刨上好一阵,才能够挖穿背甲。而和一般的虫族不同,母巢的头部也仅仅是装了个口器和几个眼珠而已,被毁掉根本不影响什么。那不是要害,而是一个陷阱。
周围的风牙突然再次停止了跑动,然后同时对母巢背上的蝎狮张开了大嘴!蝎狮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立刻想要跃起逃跑,却忽然感觉到意识中传来一阵无法形容的刺痛,而且还带着某种难以形容的威压,于是它四肢一软,趴倒在母巢背上。
这是母巢的精神冲击,它的全力一击也只能让蝎狮行动迟滞几秒,可是短短的迟滞在此时此刻,却足以致命。
“啊,不!!”辛克蕾尔只来得及尖叫一声,就立刻把自己深深埋进蝎狮的鬃毛内。下一刻,她就感觉到如有无数刀剑从自己背臀上划过,疼痛与恐惧让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她刚才情急之下,把双刀回旋抛出,所过之处砍倒了一片风牙,可是伤口上斗气和月力的交击,却好像把她从头到脚扔进了沸水之中。
整整三百多个风刃,如暴风雨般将母巢笼罩在内。近半数的风刃落在母巢的庞大身体上,切削出无数甲壳碎片,或者是腹部的褶皱厚皮。另外半数风刃则从蝎狮与辛克蕾尔身上犁过,狂风中,无数鬃毛、黑血、碎甲、头发随风飞舞,随后大蓬的黑血喷涌如雾!
辛克蕾尔双手一松,从蝎狮背上摔下,重重砸在地面,一动不动。
蝎狮则痛苦之极地吼叫了一声,也从母巢身上滑落。众多风刃对它造成的每个伤害都不算重,但数量实在太多,完全可以用皮开肉绽来形容,仅仅是流血就可以致它于死地。痛苦让蝎狮疯狂并且恐惧,它竟然抛下了辛克蕾尔,想要独自逃走。
“拦住它!”李察和母巢同时下了命令。于是用光了风刃能力的风牙们如潮水般涌上,纷纷扑到蝎狮身上,一口咬住,就死也不肯松口!它们的牙齿和利爪还无法一口就破开蝎狮的防御,但是有效地阻止了它的逃离。身上瞬间挂上了几十头风牙的蝎狮,速度大降。蝎狮凶性大发,返身恶战,以一秒数头这种完全是屠杀的速度把一头头风牙撕碎。
城堡上的李察远远注视着这处最关键的战场,看到蝎狮终于停下,于是冰冷地下达了命令:“母巢,酸液喷吐!”
母巢忽然抬起了上半身,已经被剿烂的头部从身上脱落,露出下面全新的口器,随后一道深绿色的酸液喷出,越过数十米距离,披头盖脸地浇在蝎狮身上!
章一四七 母巢之战 下
蝎狮身上还挂着十几只风牙,也同样被酸液浇中。这是足以腐蚀钢铁的强酸,风牙毛皮血肉迅速被烧蚀下去,它们纷纷从蝎狮身上掉落,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而后转眼间就变成一堆黑色的残迹。
被酸液浇中的蝎狮更加疯狂,它迅速扑杀了纠缠着自己的几头风牙,然后想要继续逃跑。可是刚刚转头,母巢又一道精神冲击击中了它,让它瘫在原地,随后几十头风牙纷纷跃到蝎狮身上,单纯以自身的重量把它压住。几秒钟后,又是一道浓稠酸液浇在了蝎狮身上。
母巢安静下来,不再有动作。它的酸液已经吐尽,两次精神冲击也耗尽了全部的能量。而蝎狮身体表皮已经全被烧蚀一空,体形如同整整小了一圈。它无力地伏在地上,只有断去尾针的蝎尾还在无意识地拍动着。
城堡上的战斗还没有结束,依然有十来名凶悍的镇熊骑士在顽强地厮杀着,而城堡下方,幸存的风牙则在两头精英风牙的指挥下,和镇熊骑士们的魔驹战斗。
眼看战局接近尾声,李察的意志也如同紧绷到极限的琴弦,似乎随时随刻将断裂,他的视线已经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肺中如同燃烧着火。
整个战场上到处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而母巢发出的酸气和毒雾却如这深夜浓雾般极难散去,还在向四周扩散。少部分甚至开始影响到这边的城墙,灰白岩石本色的墙体悄然出现极淡的一道道黑色,而城堡上方,靠近这个角落的人类战士,体质稍弱的呼吸得久了,就有人扼着自己的喉咙,倒地惨叫。
李察用力咬破舌尖,勉强让自己保持清醒,继续发布一个个命令。
奋战至此,所有战士们都已将李察的声音当成了本能需要听从的命令。随着他的调度,在混乱局势中,属于李察的战士正悄悄地退向后方,而男爵麾下的精兵却依然舍生忘死地扑向镇熊骑士。
此时此刻,所有的镇熊骑士都已知道此役难以幸免,于是激发出更加狂烈的凶性。男爵的战士成片倒下,后边的人立刻填补空白,继续以生命堆积的方式把魔鬼般的敌人徐徐推向毁灭的深渊。
这是绞肉机般的消耗战,在战斗行将结束的时候,也是最惨烈的时刻。
李察心中暗自叹息,却又不得不逼着自已变得冰冷冷静。其实他此时的战阵调配很简单,就是把自己的人撤离刀锋位置而已。
许多男爵战士们的身上偶尔会闪动淡淡的光辉,那是受到神力祝福的标志。然而流砂的祝福术这次却有所变化,对战士们战斗力的增加和以往没什么不同,却有着前所未有的激励作用,所有受到祝福的战士都立刻拥有敢于面对一切强敌的勇气。哪怕是以一当万,他们也有冲锋的勇气!
这肯定是流砂研究勇气之神神力后的成果,但用在这时却有其它的作用。受到流砂祝福的战士们眼中只剩下了镇熊骑士,一个个毫不犹豫地投入到绞肉机般的第一线战斗,用自己的生命换取镇熊骑士们身上的一道伤口。
随着最后一名镇熊骑士轰然倒下,惨烈的战斗终于结束了。
李察缓缓扫视了一遍战场,目光所及之处,到处是鲜血、尸体和残肢,还能够站立的人几乎数得过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一役战死,但怕是会达到近千人的数字,男爵那边残余的骑士和战士已经不成编制,李察虽然在战斗将近尾声时保留了一些实力,但也只剩下百余人。
他精神终于放松下来,脑中却是阵阵眩晕,几乎站都站不稳。还好一道神术活力及时落下,才让李察没有昏睡过去。
“水花怎么样了?”看到流砂走来,李察急切地问。
“伤势已经稳定,不要紧了。”流砂似乎随时要睡过去,拿着一块方巾掩在嘴上,话音也显得低沉。李察可以感觉得到流砂的虚弱,而且她的伤势绝对不轻。开战伊始,她就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强行激发神力,整整提升了三个等级,这才使时光之镜成功作用在辛克蕾尔身上,让这个最危险的敌人受到重创,一举扭转战局。
“你呢?”李察接着问。
流砂依然用方巾掩着嘴,说:“神力消耗过度。休息几天也就好了。”
“只是休息几天?”李察目光炯炯地看着流砂。强行提升等级,而且又是三级之多,李察虽然对神职者不是很了解,但凭常识就知道这样做必然会付出巨大代价。
流砂无奈且虚弱地笑了笑,说:“好吧,的确付出了很大代价。但是你放心,这个代价我完全可以承受,再多来几次也没关系。”
李察点了点头,选择相信流砂。就在这时,奥拉尔来到李察身边,悄声说:“主人,辛克蕾尔还活着,您看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