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加快速度地颤动着睫毛,表现自己的无措。
段阳将岑清抱起来,放到了旁边一把黑色的椅子上。
其他男人似乎想散开,又忍不住盯着岑清的脸看。
低声嘀咕着真是伟大的一张脸蛋。
段阳已经推着状若轮椅的器械,一直推着岑清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在宽大的太空船通道中走动,闸门开了又关,岑清似乎感觉到指尖的冰凉因为供暖已经在逐渐软化升温。
“还适应吗?”
段阳说,“我们已经离开了太阳系,你是最后一个醒的了。”
这个岑清知道。
因为一路上,岑清看到许多穿着和段阳一样制服的人看到他们,目光都会阴晦地扫过自己,然后以为自己很小声的讨论。
“……是他醒了。”
“原来真的这么漂亮,我还以为证件照是假的。”
“我喜欢他脸颊上的那颗痣,不知道能不能来一场太空邂逅……”
而岑清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他只能从段阳的话中,一点点理解自己是谁,在做什么,又要去哪里。
段阳终于停下,这里似乎是星图阅览室,在最后一道闸门打开之后,他看到了十分宽阔的一张大屏幕,占据了这个房间的一半——不,岑清眨了眨眼睛,突然意识到这是什么。
那不是屏幕,是水晶钢般坚固的玻璃物质,外面是宽宏漆黑的宇宙。
这片地带看不到恒星,极致的远处有一片浅淡的橘白色星云,近处漂浮着无数看不见的陨石和太空浮物,无光的世界中死寂静谧,看起来是能将整个太空船吞噬掉的无边黑暗。
而此时,似乎因为空间跳跃,他眼前的黑色屏幕似乎在发生人眼捕捉不到的变化。
岑清恍惚间意识到它们距离那片橘黄色星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两秒后,星云不见了。
难道是被太空舱赶超过了?
他真的在太空中?
段阳似乎有些不满,低声冷冷道,“虫洞挡住了星云……真不知道驾驶舱怎么开船的!”
虫洞是在宇宙空间中狭窄的通道,里面连载着两个不同的空间,却因为空间扭曲吸纳无数光线,星云的光线在他们从某个面越来越靠近虫洞的时候,会突然消失。
降落虫洞边缘的路线有数百万个,非要走这一条——打扰他邀请清清观看唯一的景致了。
岑清已经能活动手指。
冬眠仓并不是一打开他就有了意识,事实上他和其他船员是一同到达解冻时间的,只是岑清体质原因,比所有人昏睡时间都长,醒来的也晚,等被段阳发现的时候,体温早抵达人类能存活的最低温度。
对岑清来说,他也觉得自己睡得时间有些长了。
他在梦里似乎并不好过,有犹如宇宙一般黑暗的生物或者什么物质,粘稠地将他缠紧包裹住,脑海中频频响起低语,岑清迷迷糊糊醒来前,还感到一股怪异的吸引力量。
他记忆苏醒太过缓慢,但段阳在旁边说出某些词语后,岑清却能想起一段段的记忆。
比如“虫洞”。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虫洞外的一艘太空舰,而他和太空飞船上的所有人都是经过训练选拔进入行动任务的,只不过每个人分别管理的区域不同。
岑清负责照顾太空飞船上的花草,养育室内有地面专门培育出来的种子和泥土,科学家们期待它们在经历过宇宙虫洞的射线后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而其他人的任务他不清楚。
段阳是和他一个训练舱出来的,职务是驾驶舱的轮替员,是核心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