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肩背轮廓硬朗、肌肉虬结,仿佛蓄满了危险的、蓬勃的力量,冷硬的线条蕴藏着淡淡的戾气,令人不敢直视。
她怔怔看了片刻,心蓦地沉了几分。
萧承佑的后背,根本没有老夫人提的那处伤。
正要走近些仔细查看,萧承佑却转过身来:“站在门边做什么?”
以为来人是阿书,萧承佑冷淡的眉眼间有些不耐,看清符泠的身形时,倏地一怔。
“……你怎么来了?”他声音有些慌乱,水汽蒸腾间,呼吸也急促起来。
符泠垂下眉眼,按捺住心中疑惑,解释道:“妾身来为夫君擦拭吧。”
说着,她便要走上前去。
“别过来。”
萧承佑的声音顿时添了几分凌厉。
森冷寒意透出来,令符泠脚步一顿。
萧承佑阴晴不定,她不愿招惹于他,只是定定又看了几眼。
“夫君不愿,妾身便退下了。”少顷,符泠的声音柔和地散布在空气中,随后门被阖上了。
萧承佑难得地松了一口气。
夜深,二人熟稔地睡下,偌大的房间内,唯有绵长的呼吸声回荡着。
不知过了多久,符泠仍毫无睡意。
疑心的种子在心底扎根,她思虑不明,辗转反侧。
“夫君?”半晌,她试探问道。
萧承佑也没睡,听她询问,便应了一声。
符泠沉默了片刻,仿佛回忆过去,声音清软:“妾身睡不着,便想起从前与夫君互相往来的书信。”
提到那书信,萧承佑心中不免沉闷,但他并未发作,只是安静地由着她诉说。
“夫君可还记得,我从前在书信中提到,爱吃鸿善堂的酸枣仁糕?”
符泠像是不经意地提起,语气满是憧憬,又轻轻一叹:“可惜,如今京中已经没卖的了。”
“嗯。”萧承佑沉默片刻,声音低沉,“你若爱吃,改日我吩咐人去他处买便是。”
宁静之中,他的嗓音听起来别样的温柔,可符泠的心却重重一坠,半晌没说出话来。
那鸿善堂的酸枣仁糕不过是她随口试探,实际上,她从未在写给沈昭的信中提到过自己的喜好,更别说贪吃之物。
“……谢夫君。”符泠勉强应道,可头脑却冷静不下来。
她从前不解萧承佑为何总在提到书信时避而不谈,可如今想来,却疑窦重重。
难道他根本就不知情,只是在搪塞敷衍?
老夫人的话和萧承佑的背影又回荡在脑海中,分明是温暖的暮春,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却顺着脚底猛地蹿上来,她压抑着惊惧的呼吸,浑身如坠冰窟、动弹不得。
难不成,他根本就不是沈昭,不是她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