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应山哼了一声,大步流星地往院外走。
一边走,嘴里还喊着:
“你们侯府未免太过吝啬,老夫之前可是宫里的御厨,一天才给一百两银子。我缺你那一百两啊?告诉你们,一天五百两,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老爷子声如洪钟,喊得整个府怕是都能听见。
没多久,就有人跑到周应山跟前,谄媚道:
“您放心,夫人说话不作数的。老夫人早就吩咐了,您说多少就是多少,肯定不会缺了您的,您这边请。”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梁栖月的眼睛也就成了摆设。
只能听着周应山的脚步声平稳离开,才放下心。
正在这时,她的面前出现一只晶莹如玉的手,松松提着一柄灯笼。
“夫人,天色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虞时白净的手腕上,套着一串漆黑莹润的佛珠。
每颗珠子上都篆刻着佛经的文字。
这样的物件儿,在文人墨客中并不常见,倒是与虞时的气质有些反差,却又意外的和谐。
“多谢虞先生。”
回去时,梁栖月与虞时并肩同行。
她的目光专注于脚下的路,因此并未察觉到,虞时眼中逐渐浓厚的戾气。
那戾气在烛火的映照下,愈发的明显。
走出一段距离,他忽然开口:
“那位周老先生,虽对夫人关怀备至,但看上去却真正了解夫人。就连我都知道,夫人您从不饮酒,也不嗜甜”
梁栖月闻言,抬头看向虞时。
似乎只是随意一句闲聊,就算她不回答,他也不会说什么。
但是周爷爷的好意,不该因为她而被误解。
“果酒和甜食,都是我曾经很喜欢的。尤其是糖蒸酥酪,女子为了保持身材,大多不会碰这样甜的吃食,我却几乎从小吃到大,从未厌倦。”
虞时听完她的话,步子是明显的一顿。
似乎她的话中,有什么让他感到意外的事情。
在这一刻,她本能地抬起头。
却不想,灯笼里的蜡烛忽地灭了。
四周瞬间被黑暗吞噬,在那之前,梁栖月最后一眼看到的,是虞时也正敛下眸子看向她。
眸色漆黑,一团化不开的浓墨似的,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幽冷光泽。
“灯笼怎么灭了?”
梁栖月不怕黑,但那种无法视物所带来的失控感,会让她觉得不安。
她耳边传来虞时摆弄灯笼的细微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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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总有一种,被隐匿在黑暗中的毒蛇盯上的感觉。
良久,虞时终于开口:
“许是前些日子下雨受了潮,夫人若是不嫌,便抓住我的胳膊吧。”
闻言,她先是一愣。
随即抬手,轻轻扶住虞时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