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栖月一睁眼,映入眼帘的是挂满了红绸,一片喜气的梁府。
她的目光穿过热闹的人群,看到了多年未见的父亲。
他正满面春风地迎接着每一位宾客。
父亲也看到了她,笑着向她招手。
“小酒,愣着干什么,快过来。”
今日是她们迁居湖宁后,给父亲过的第一个生辰,许多人都专程前来贺喜。
送的礼品,却大多都是她喜欢的东西。
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投其所好。
父亲面容未变,就如当年一般。
她明知是假,腿却不受控制,刚迈一步,整个人就失重跌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一只大手自她腰间一寸寸向上抚,最终卡在她的脖颈处。
这只手不知戴了什么饰品,锐利而冰凉的棱角硌得她忍不住颤栗。
梁栖月头晕目眩浑身僵硬,神志也不甚清明。
借着旖旎烛光,隐约中只能看到男人身上似乎有紫色纹路。
没等看清,灼热气息忽地呵在她耳畔。
“好大的胆子……”
再睁眼,她已经换了身干净整洁的衣裳,躺在母亲的床上。
见她醒来,母亲抱着她悲痛大哭:“小酒,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别吓娘,告诉娘是不是有人欺负了你!”
徐氏站在门口,听见动静回头瞪她一眼。
那眼神当真厌恶极了,嘴里却又在威胁父亲同意婚事。
“梁太傅,您女儿的身子已经给了我儿子,再过两个月说不定肚子都大了,这婚事若是久久不成,传扬了出去,对栖月的名声可是不大好啊。”
“你!”
父亲气得吐出一口血,捂着心脏缓缓倒地。
梁栖月知道父亲就是从这以后,再也没能从床上起来,无数情绪不停撞击她的心。
更多的还是后悔,自责。
自责自己喝酒喝到认不清回房的路,将爱她的人连累至此。
“我嫁,女儿是自愿的,爹我愿意嫁!”
她眼泪夺眶而出,拼了命想冲过去搀住父亲。
然而结果和以往的无数次一样,她一个人从床榻上惊起。
又是醒不过来的连环梦。
梁栖月坐在床边痛苦蜷成一团,汗水浸透了衣衫,冷意透心。
“吱呀。”
门外的苏合听到动静,知道梁栖月醒了,轻轻推开门,“小姐您醒了,大夫说您身子已无大碍,少爷一直等着想见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