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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蕴丹不理林阳全的态度,自顾自的,温声继续道:“我欲诛吴奎,取而代之。”
鲁蕴丹此话一出,石破惊天,林阳全再是行事老道稳重,此时也被鲁蕴丹此言惊的不轻。
“你。。。。。”
鲁蕴丹不给林阳全过多的思考时机,从袖中掏出一份联名状,于棋案上展开,郑重道:“盛京有百余世家,目前已有数十世家在此份联名诛贼书上签名,与鲁氏结盟,欲诛吴贼,铲除奸佞,以清君侧!”
林阳全看着摊在棋案上,那密密麻麻的已签盖上不少世家家主私印的联名状,喉头一紧,面上再难掩惊色。
鲁蕴丹抬眸,目中尽是权欲:“林大人,你呢?可要同谋?”
林阳全断然一甩衣袖,厉声道:“林氏不参与此事,你即刻离开我府,老夫可当做今日什么也没听到!”
鲁蕴丹嗤笑,曼声道:“林世伯,您已无路可退,如今整个盛京城人人皆知,鲁氏要与林氏结为姻亲了。鲁氏事败,以吴奎宁可错杀三千,也不可放过一人的行事作风,你认为,他会放过林氏?吴奎挟天子后,诛杀的世家还少吗?”
林阳全:“。。。。。。。。”
“再则,您狠狠心,直接让府上三娘子身死,你不参与诛杀吴奎之事,此次我鲁氏计谋失败,你林氏侥幸逃过一劫。盛京有吴奎在,又能安稳几天?至庆阳王发了讨贼檄文,各路诸侯纷纷响应其号召,皆都光明正大,借着诛吴贼,清君侧的名义,向皇城盛京率兵而来。他们是真的想清君侧,还是想做下一个吴奎,又有谁能知?”
鲁蕴丹言语间锋芒尽出:“一代天子,一代臣。林氏在盛京世代磐恒,才走到如今位子,您当真的忍心,看林氏的基业,就这样随吴奎一起败落?如今,阻止那帮诸侯进京的方法只有一个,那便是,先其一步,诛杀吴奎!让他们再没了进京的借口!”
“失了那名正言顺,我看谁,敢做那第一个,逆谋之人。”
鲁蕴丹此话,振聋发聩,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割开了林阳全那副已老的皮肉,将他那颗万事维稳的心,撕扯的粉碎。
林阳全目色复杂的看着眼前周身气势锐不可当的鲁蕴丹,哑声问道:“你欲做何人?”
“救君之人!诛杀吴奎,替君分忧的肱骨之臣。”鲁蕴丹目中蕴有星河。
“就算你成功诛杀吴奎,并取而代之。若原本来‘讨伐’吴奎的众诸侯中,果有那胆大包天,敢逆谋之人,冒天下之大不韪,率军攻入盛京,你所谋的一切,就成了一场空。。。。。。”
鲁蕴丹周身锐气勃出,无所畏惧的悍声道:“那我更求之不得。天子身死,逆贼当道,我就再做那诛贼之人,取而代之,真真正正的坐上那最高位子!”
林阳全怔忪,眼前人,竟然连后路也算好了。
甚至是,渴望那后路,如他所料的那般发展。
为上者啊,天生的为上者!
这般人物,为何未出现在我林氏,乱世已至,天下重新洗牌,他林氏,还是只能做那从龙之人吗?
林阳全看着眼前气势如虹,锐意难挡的如玉郎君,眼底流露出的尽是欣赏之意,细品其目,其中又有几分难掩的惆怅不甘之意。
第462章鲁、林之谋,结为姻亲
林阳全见事已成定局,他除了与鲁氏站在同一条战线,撸袖子一起干,再无别的选择,长叹一口气,向鲁蕴丹问询此次欲诛杀吴奎,该如何具体行事,谋策为何。
“吴奎每次出行,身边戒备森严,丞相府邸内外,更有三千精兵,两千骑兵,轮班调岗值守。你打算如何诛杀吴奎?”
鲁蕴丹见林阳全已开始细问此谋具体实施之策,凤目中锐意微收,温声答道:“我有万余兵马,已在温氏的协助下,尽数潜入了盛京城。”
“温氏?温家那老头,也被你说动了?万余兵马?鲁氏果然底蕴深厚,竟是在盛京城附近,早有私兵。”林阳全听得此话,一连被惊了两次。
鲁蕴丹把玩转动大拇指上的青玉扳指,兴味道:“有符氏后族被吴奎诛灭在前,昔日一品世家温氏,与符氏渊源不浅,吴奎又怎会放任其依然在盛京屹立不倒?但温氏能屈能伸,选择伏低做小,苟延残喘,连此代悉心培养的继承人都为自保,公然将其除了族,不留一丝小辫子给吴奎抓住,让吴奎无有理由对其族作何。”
“哎。。。。温氏确实能忍。”林阳全抚须叹道。
若那般孩子,出现在他林氏,林氏便是放手一搏,也不会除族放逐那般出众的孩子的。
盛京风华藏于守,七聪八浒领鳌头。
盛京经历那番动乱,昔日那些名满天下的天之骄子,除了现在立于他眼前的这个,皆已无了音信,也不知还有几人存活于世了。
“吴奎至莽撞屠灭了守山书院后,也是吃了些大亏的,不敢再公然与盛京所有磐恒的世家大族为敌,也学会了循序渐进,以作后图。”
说着此话,鲁蕴丹将大拇指上的青玉扳指取下,修长的手指,根根如竹般细长分明,似取下了什么束缚一般,话语里尽是戾气:“虽一时未动温氏,但也一直在边缘化温氏,温氏私下里,又如何不想将吴奎除之而后快?此次他们会加入诛吴贼,清君侧之谋,乃积怨而发之举。林大人又何须意外?”
林阳全看了眼鲁蕴丹一直在手中把玩的青玉扳指,又见他在说吴奎屠灭守山书院之事时,周身泄出难以掩饰的戾气,便知他也耿耿于怀此事,又叹了口气道:“准备何时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