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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王在此地留下的三人,杨熙筒、管福庆、江越河,各自主掌一面,互为犄角,并不相容,这也是鲁王欲看到的效果。
林知皇如今只收服了杨熙筒,而掌政的管福庆与以及掌兵的江越河,皆算鲁王的眼线。
林知皇要做这些大动作前,必须先想好如何‘处置’这两人。
林知皇现今的势力,必须‘依附’在鲁王势力之伞下集聚,是万不能被鲁王看出端倪的,不然,此前一切谋划,皆会成空。
“这就是我欲将肖旗调派下广山的另一个原因了。”林知皇端起一杯凉好的,仰头一饮而尽。
“何原因?”温南方动作自然的再为林知皇满好一杯茶。
第439章温先生之怒
“肖旗与管福庆,乃是同门师兄弟,我欲让肖旗,先去试探管福庆一番。”
温南方闻言有些诧异:“主公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从暗查来的肖旗与管福庆的生平资料里,可没有提及,他们之间还有这层关系。
“花铃私下告诉我的。此前他们花家一家人,被广山县的官兵追杀时,也是管福庆这个郡丞,暗地里出手相助,才让他们得以平安逃上广山落草的。”林知皇笑容和煦,显然认为自己运道不错,面上得意之色,毫不掩饰。
“如此说来,管福庆和肖旗这对同门师兄弟,关系是匪浅了。”温南方见林知皇如此,眸色柔和了些许,浅笑道。
“就是如此了,肖旗和管福庆有这层渊源,我欲收服管福庆,也有了突破口。”
温南方认真地听林知皇讲事,一心两用,将废茶渣弃至脚边的茶缸中,又在瓮中加入新的茶叶,动作行云如流水,观之令人赏心悦目。
林知皇勾唇浅笑:“至于江越河,我倒想开诚布公的与他面谈一次。”
“看来主公对收服江越河此人,已是胸有成竹了?”温南方轻笑,端起茶壶再给林知皇满上了一杯茶。
林知皇用手撑住下颚,看着温南方为她斟茶,且细心的将茶盏端至她手边,好心情的调侃道:“聪深真是懂我,有些话我只说开头,后面的话几乎不用多说,你就都知晓了,与你谈事,可真是令人愉悦。”
温南方闻言,将手中的茶瓮放下,抬眼认真的与林知皇对视,发自肺腑道:“主公思绪敏捷,与主公谈事,聪深亦觉轻松。”
“哈哈,最近诸事顺利。当初以命搏杀冲天贼的那一战,当真是值!那一战后,兵有了,官有了,人才亦有了,更是在鲁王那处埋下了祸患的钉子,不出五年,吞并鲁王的势力,指日可待!哈哈哈!”
林知皇今日连番被人夸,终于被人夸地飘然了起来,摇头晃脑说完此话,豪气云干的一拍案面,仰头朗笑,更自娱自乐的做了个天下间舍我其谁的挥袖姿势,活像个犯了重度中二病的患者。
温南方见林知皇又没了正形,颇为无奈地摇头,缓缓开了口:“主公,您稍微收敛一点,这般姿态,到底是失了稳重。”
林知皇弯唇回道:“庆贺以示心喜而已,谈何稳不稳重?聪深你也多笑笑,别整天像个小老头似的,太过恪守陈礼,总是这般腰身挺直的,‘姿态’倒是好看了,累不累?这般克己,哪像个只比我大三岁的少年郎君?”
“总比您这般没有正形的好,到底不雅。”温南方不由含笑摇头,却再懒得纠林知皇此事,只反调侃了一句便罢。
任何人,见己所谋,有了超乎预料的成果,哪有不自得的?这乃人之常情罢了。
主公每日忙于政务,忙于筹谋,走一步看十步,思虑甚多,可以说是没有片刻时间是属于个人的,此时能放轻松心情地畅怀大笑一番,也算调节。
总而言之,温南方对林知皇这样的“放松”乐见其成,故不再谏言。
林知皇调侃完温南方,等了半晌,见温南方只回了一句便罢,半点不生恼,仍旧垂首用心的在研磨茶砖,准备煮下一泡茶,不由略感意外。
林知皇双手撑上桌面,倾过身体凑近对面垂头正在磨碾茶砖的温南方,仔细地端看他此时的表情,确定他没有借低头碾茶之机,隐藏面上的怒气,不由啧啧称奇道:“聪深,你现在倒是一副温雅的模样了,和早上那不苟言笑,不近人情的‘温先生’,简直是大相径庭啊。你的脾性。。。。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啊。”
林知皇的突然凑近,让正在磨碾茶砖的温南方身体一僵,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目光垂落,正好落在林知皇的脸上。因为距离过近,温南方几乎看清了林知皇脸上的细小绒毛,细腻温顺,倒与她坚韧的性子截然相反。
林知皇出其不意地凑近细究了一番温南方的表情,随即就退了开去,又将还在轻颤的手举到温南方眼前,吐槽道:“看看,我这手抖的,想是今日都不能拿毛笔写字了。‘温先生’,你是不是平时就看不惯我这主公多以,正好借授武之机,来公报私仇?”
温南方仍旧僵硬在原地,喉间发紧,主公刚才那瞬间的靠近,突然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心跳仿若擂鼓,急速震动。
林知皇久不见温南方回话,转过身,就见温南方脸色十分难看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碾,不适的抬手按住了心口处,重重地喘了口气。
林知皇这才发现温南方神态不对,立即收了脸上的玩笑神情,绕转至茶案另一边,扶住温南方的肩,奇问道:“聪深,你怎么了?可是身有不适?”
金刀劈翠筠,织似波纹斜。
炭炉上沸腾的茶瓮,那袅袅的水烟,仿佛织成了一张纱网,迎面向胸口处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