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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来,当日,自己在她眼中看到的野心,并不是错觉了。
狂妄。
好生狂妄的女子。
所以说,那日自己携兵而逃后,那冲天贼剩下的万余兵力,也被她在鲁王的眼皮子底下,尽数收进自己囊中了。弄不好,她吞下的这部匪兵,还被她在鲁王那里,栽赃到了自己头上。
“呵。”想到此,符骁再次因怒而哑然失笑。
“主公?”汪长源听得符骁此话,又见他频频冷笑,但他语意间,却满是对林知环的夸赞与欣赏,不由转脸对立于右侧的方辉,投去问询的眼神。
方辉面色黑沉的站出来,将刚刚从离仙郡那收来的消息,尽数再向汪长源禀报了一遍。
汪长源听完方辉的禀报,长久的沉默了。
半晌,汪长源才嘴唇颤抖向方辉求证道:“这林知环,果真在接官当日,对那站出来挑衅于她的文士,说了‘男人,女人,贵人,庶人,不论他是何人,皆为人!只要是人,就配行于阳光之下!’这话?”
“是。”方辉面色难看的点头。
汪长源得到方辉的肯定回答,怔然的复述林知皇在接官那日,所说的反驳之言:“女人又如何,谁人不是女人所生?男人又如何?难道以一人之力就能守卫家国?贵人又如何?难道食用的不是庶人所耕之粮?庶人又如何?难道就不配学文之一道?”
“好问!好问!这是,真正平视众人的上位者,才会道之言啊!”汪长源激动地抚掌而赞。
汪长源赞过后,又猛然醒过神,拍腿大恸:“这些问话,怎会出于一女子之口?说出此话之人,怎不为男子?”
“男子又如何?女子又如何?林知环那话,看来汪公还是未能参悟其中精妙。”符骁打断的汪长源的长痛之悲,冷言提醒道。
汪长源一时间顿住,最后反应过来,也摇头哑然失笑道:“是老夫浅薄了,下意识里,还是在将人,以男女之分,而论长短。”
“难怪从前守山总言,文之一道,我虽已做到了顶尖,但仍旧未将它真正用于实际,如何适合为官?然也。从今往后,我也该放下口头之论,多论实际之事了。”
话落,汪长源长长对符骁俯首一揖:“多谢主公提点。”在此刻,汪长源才真正不拿符骁当小辈看待,从心底里将他视为主公。
符骁点头,见汪长源已领会其意,欣然颔首。
方辉看着处事越来越有上位者之风的符骁,原本因得知林知皇为郡守,而沉郁的心情,霎时好了不少,握着胯刀铁柄的手,松了开去。
家主、主母,二郎君他,真正有在好好成长,成长成了一名合格的上位者,成长为了,掌权之人。
方辉一时间红了眼眶,不得不将头低的更低些,就怕书房内的人,察觉到他的异样。
这一边,方辉还在伤感小主人成长太快,其中艰辛孤苦无人说。
另一边,汪长源与符骁,已就着林知皇被朝廷授官,登位离仙郡郡守的消息,讨论开来。
汪长源抚弄着胡须道:“这么说来,鲁王自以为扶持了最安全的‘傀儡’,代掌了离仙郡,实则是在养虎为患啊。”
符骁凝声道:“就是如此,我们此前还担心鲁王会借茁州出兵衍州之事,趁茁州兵力空虚,故技重施,再以拿下离仙郡的方法,来茁州趁机占便宜,以至于让我们腹背受敌。如今倒好了,鲁王内部也不干净,正好方便我们先用尽全力出兵占下衍州,再说其他。”
汪长源却开始以对手的心态看林知皇,摇头道:“林知环如今掌离仙郡,就在我们茁州腹地之内,鲁王没有心思攻占茁州,这女子,对茁州起了心思呢?”
符骁见汪长源一朝醒悟,立即摈弃之前所有偏见,开始真正将所有人看入眼底,暗暗点头,脸上神色略微轻松起来:“不会,那女子如今还掩身于鲁王之下。她借鲁王之力,以女身登郡守位,有利有弊,在她真正有势力,能平安脱离鲁王之前,她哪敢暴露自己,堂而皇之的向外扩展势力,惹鲁王猜忌?”
“如今,那女子怕是只想不惊动鲁王,先掌理好她手中已有的离仙郡。哪敢违背鲁王之命,擅自对别地有所动作?”
汪长源闻言,明了的点头,又摸着胡须思索了半晌,突然眼眸一亮:“那我们或许可利用此点,与这女子合作!”
“合作?”符骁眉头拧起,明显对此话颇有抵触。
第425章汪长源劝说结盟
“鲁王封地库州紧挨茁州,从鲁王前面无诏出兵离仙郡这事来看,就知他意欲侵占别州之心。如今大济危如累卵,多方诸侯响应庆阳王的号召,欲进京勤王救驾,还不知后续是何发展,将结果往最坏的地步去看,大济若因此真的分崩离析。。。。。。。。”汪长源沉声分析道。
符骁亦是神色开始凝重起来:“汪公的意思是,大济可能会因此加速而亡?各地诸侯不再忌惮朝廷,公然向外扩张征伐?”
不该这么快才对,他还未真正掌势,他还未真正长成,这大济,就已是支撑不住了吗?
为何,老天如此不眷顾他!再多给他些时间发展,不行吗?
五年,他只要五年时间!大济这艘破船,就连五年都不能再坚持了吗!
“二郎君!”方辉一直注意着符骁,此时发现他置于桌案上的手掌紧握成拳,指关节处已是攥的发白,发出咯噔声响,惊呼一声上前抓住了他的手。
汪长源亦是几步奔上前,双手包住符骁手:“主公,您这是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