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花刚把饭菜端到桌上,双手在围裙上擦擦,张嘴准备接着劝几句,门口就传来砰砰砰的撞击声。
冬日见天的下雪,昨天才停,雪小但气温低,积雪有脚踝深,将将冻硬,最是冷的时候,除了每天要去上班的人冒冷出门,连最勤快的庄稼人也窝在炕上不出门。
方先生没什么亲密好友,她在军区伺候方先生四五年了,接待的人两只手都能数过来,太太有钥匙,出门又有方先生陪着,不会像如今这般砰砰敲门。
声音又沉又闷,明显是用身子在撞,不像人倒像体型大的动物。
方先生的小洋别墅是当初军区单独划地建的,靠山,每到深冬,饿急眼的动物有时会到门口光顾。
林大花严肃了神情,憨厚老实的脸上出现厉色,抄起屋里的扫帚,对还懵懵举起勺子看着她的田欣怡认真叮嘱道:“田小姐,怕是有山上的动物到门口了,这天冷,动物吃不饱有时就会下山到人家里找吃的。
听声儿,这动物体型不小,待会儿我去门口看看,你护着点自个儿。”
说完把手里结实的实木扫把棍塞进田欣怡手里,自已又去厨房拎出一把手臂长的斩骨刀,目测有十斤左右,林大花单手握刀,手臂肌肉虬结,举止轻松。
田欣怡还坐在餐桌前,握住扫把棍,满眼诧异的看着气势汹汹的林大花,当真是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一个年过半百的保姆阿姨单手舞起十斤重的大砍刀也是虎虎生威。
见田欣怡白着小脸呆坐在原地,知道小姑娘害怕,林大花走上前,拉着人起来,“来,欣怡等会你站到桌子上去,万一那东西进来了要咬你,你就站桌上拿棍儿打它。
别怕,你林阿姨年轻时也是杀猪的一把好手,这些年每逢冬天都要杀几只山上跑下来的山货,手艺没生,肯定不让那畜牲伤你。”
田。力气贼大。饿白了脸。欣怡,扶着林大花的手臂,踩着凳子站到桌子上,低头喊住准备直接莽到门口的林大花,“林阿姨,要不你去二楼看看,二楼方墨那间房的阳台不是直接就能看见门口吗?没必要开门。”
“诶也是,我真是昏了头,以前咋没想到,每次都拉开门透过门缝看。”林大花空着的手猛拍一下额头,说完马不停蹄地往楼上赶,留给田欣怡一个潇洒的背影。
田欣怡嘴角抽了抽,深觉林大花能好胳膊好腿活到现在属实命大。
方墨在家就没提醒过她吗?任由林大花拿把砍骨刀直接莽上去?
就算当时不在场,林大花和他汇报情况的时候提醒一句也行啊。
肚子饿得咕咕叫,田欣怡干脆盘腿坐在餐桌上端起玉米粥开始喝。
“哎哟,哎哟,我的娘诶,老天爷诶。”没一会儿林大花就拿着砍骨刀,嘴里念叨着老天爷卡白着脸从楼上跑下来。
“我滴乖乖,我滴乖乖……”眼睛里满是惶恐,颇有些六神无主,连田欣怡满脸淡定盘坐在桌上喝粥都没注意。
“怎么了?”田欣怡一口气喝完粥,杵着扫帚棍下桌,走过去牵起林大花冷透的手。
林大花猛地一抖,回过神,反手攥住田欣怡的手。
力气很大,田欣怡明显感受到手上血管被压得鼓起,用些力挣脱出来,看着还慌乱的林大花又问一次,“到底怎么了,别抖,仔细给我说!”
命令的语气让林大花下意识回答:“老天爷,可大一匹狼立门口,我瞧着四条腿站着比俺腰还高,那爪子顶俺手掌大,全身紧肉,毛都盖不住,怕不是一爪子下来俺就当场倒了。”
回想起刚刚自已还想直接去门口,林大花止不住浑身哆嗦,连改了多年的自称都用回来了。
狼?
“几只狼?它饿不饿?”田欣怡也提起心,这天气饿狼成群结队出现实在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