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欣怡还不知道方家众人因为她彻夜难眠。
即便知道了也只是无所谓丢到一边,让方墨处理。
现在她正拿着电话,哽咽着说不出话,泪水吧嗒吧嗒往下掉,弄花刚刚擦干净的脸蛋。
“喂?是欣怡吗?”听筒传出低沉的声音,话筒柄跟着震动。
“呜呜、嗯!”哭得太入戏,田欣怡有些呼吸不畅,说不出话,只好从鼻腔里发出轻嗯。
得到回应,听筒另一边的声音依旧沉稳,不急不缓地接着说道:“把电话给旁边的人,你现在就待在哪儿,我一会儿就来接你。”
田欣怡转身对上旁边小凳上拿着毛巾坐立不安,眉头紧皱的老大爷,伸出手指,指指听筒,示意有人要和他说话。
老人叹口气,起身将重新拧干的毛巾递给田欣怡,接过听筒。
“嗯,在家属院门口。”
“门没关。”
“嗯、好。”
简短的几句对话结束,老人招手示意田欣怡过来。
平静稍许,田欣怡接过听筒,“方墨,我好想你。”
清脆的声音因哽咽有些沙哑,往日俏皮上扬的尾音此时蔫答答,融化成年糕,委屈巴巴往人身上黏。
“我知道了,等我来接你,最多半小时就到。”听筒另一头沉默片刻,才哑声回道。
找到依靠,田欣怡吸吸鼻子,嘟囔道:“我在这等你啊。”
软软乎乎,是小动物卸下防备后无意识的撒娇。
挂掉电话,田欣怡还有些抽噎,纤长的手指捏住毛巾仔细擦干净脸,乖乖缩回小木凳上坐好烤火,抬眸偷瞄嘴角紧抿,一脸严肃的老人。
老人满脸严肃,像座冰雕挺坐在小凳上,旁人多半会怀疑自已太过麻烦惹老人不耐,可田欣怡最会察言观色,捕捉到老人眼底的震惊与不解。
看来年轻小情侣的相处,属实给七零年代的老人造成了精神冲击。
不过也能理解,在家属院住了这些天,田欣怡接触的女性多是雷厉风行,做事干练的类型,她这款黏糊糖精型还是头一份,初次见有些震惊也正常。
得益于小骨架和一张清纯柔弱的脸,别人做起来别扭,显得矫揉造作的举动,她做出来反而自然不做作。
虽然怀疑方墨拿她吃代餐,但从方墨喜欢养小雀,和对她莫名温和的态度来看,这老男人绝对喜欢娇娇弱弱款。
柔弱漂亮,年纪小,天真懵懂都是她的优势,更何况在这个交通不发达的年代,京城能和她同台竞争的同款竞品太少了。
只要能顺利和方墨领证,她有自信站稳方墨合法伴侣的位置。
至于为何还要费心谋算方墨的真心,那是她也有生理需求要解决啊。
生活这东西不止是幸福就好,还要有性福才会有滋有味。
田欣怡自认没有在方墨这种聪明人眼皮子底下偷吃,还不被发现的本事。
所以为了以后的性福,她好歹得让方墨喜欢她,合拍的爱爱才是享受,不然就是单方面的掠夺。
至于经商,田欣怡考虑过就毫不犹豫地丢到脑后。
要飞越阶级,得到嫁给方墨后的社会地位,过上不需要为钱烦忧的生活,她至少得成为全国前列的有钱人。
已知她现在还是女人,这个年代男女歧视比现代严重。
她前世是孤儿,眼界窄,根本不了解上层社会人群交换利益的规则。
其次她从没经过商,对这个年代的经济情况是通过书里的三言两语获得,对其一知半解。
那么,她单打独斗,靠着不算聪明的脑袋,带着一笔来路不明的钱挤进商圈,还要击败数千万人,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几率有多少?
几乎没有!
因为钱这种东西,有关系才牢靠,不然你就只是替别人暂管粮仓。
现在有条通天道摆在面前,不走是傻子。
田欣怡不聪明但也不是傻子,在某种程度上她算是个道德底线低下,善于伪装,自私自利又有自知之明的人,所以毫不犹豫的选择截胡方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