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烛染倒了杯热茶递到他手中,示意他暖一暖手,然后开口道,“皇上并没有因为此事怪罪桓王府,母亲不必特意因为这件事来王府一趟。再者,游船之事,郎君尚且是受害者,母亲来此责怪他,又是什么道理?”
利益有时候真的能让人眼瞎,让人看不清前方的局势,也让人是非不辨、善恶不分。
老夫人张口又要说什么,但估计说不出什么好话,江烛染冷声道,“游船之事,足以证明沈家的愚蠢,太女如此心性,东宫易主只在于时间早晚,至于所谓的皇室颜面,母亲以为,皇帝更在乎的是江山社稷,还是那点颜面?”
老人家年纪大了,又许久不参与朝事,满脑子想的只是息事宁人,因此对被卷入这场事件的沈流烨颇为不满。
江烛染耗时耗力的和皇帝掰扯,是因为皇帝不蠢,脑袋里装的事情比谁都清楚。但她不会花费口舌劝说原主的母亲,因为从最开始,这个老太太的出发点就是错的。
“您应该已经知晓皇帝对此事做出的决断,至少应该知道错不在桓王府,更错不在我桓王府的正君身上。”
“江烛染,你得清楚,王府的利益高于你风花雪月,你不能为了一个儿郎,做事如此莽撞。”
“如果把沈清元送进诏狱就算是莽撞的话,母亲,此后我还会让沈家跟礼部尚书这个职位毫无瓜葛。”江烛染笑着扶额,“您不必担心,桓王府会好好的。”
“时日不早了,孩儿告退。”
江烛染起身,半点儿没给老夫人反应过来的机会,沈流烨跟在她身侧,二人纷纷走了出去。
直到江烛染关上门,才听到屋里茶杯摔碎的声音。
“多谢妻主让人送来的暖炉”,半夜起身极冷,江烛染让人在竹楼摆上暖炉后,他也不至于和老夫人说话的时候浑身发冷。
江烛染冷哼一声,“咱们郎君倒是硬气,被长辈叫过去挨骂也不知道搬救兵。”
她过去的那个时候,不知道沈流烨被老夫人说教了多久。
“左右不过是被说一顿,不曾受什么皮肉之苦。”
说的就好像他半点儿不冷一样。
江烛染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根,“好生善良的小郎君,倘若是换做我来说你一顿,怕要委屈死了。”
扶霜在前头提着灯,脚下的步子迈的越来越快,生怕听到点儿不该听的。
沈流烨与江烛染半步之隔,声音极轻,“旁人的口舌,我是半点不在意的,但若是换做妻主,即便要说教,也是要分轻重缓急。”
双标的明明白白。
江烛染心道自己这是养出个傲娇的猫来。
“倘若我偏不分这轻重缓急,你要如何?”
“伤心,难过,哭一场,哭到妻主认错为止。”
江烛染听明白了,主打一个耍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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