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烛染并非原主,即便是原主,就算再怎么脑子不清醒,也不会在夺嫡一事上草率了事。
一个能逃避赵氏追杀多年的男人,不可能单纯到劝说江烛染帮他。
稍微一打听就知道,皇都的桓王有一个颇为喜爱的桓王夫,殷焕即便是“桓王”曾经的白月光,也没胆量试一试“桓王”如今对他的感情还剩多少。
殷焕信誓旦旦的求江烛染帮助,大概也打听到了皇都之前发生的事,知道皇帝的嫡女与长女或多或少皆与桓王府结了怨。
江烛染要选上位后对自己有利的一方,似乎江涿宁是个不错的人选。
江烛染对宴席上的江涿宁的印象,是类似赵氏之女,但比之更能演,更会说。
不难看出殷焕培养江涿宁花费了不少力气。
江涿宁把“孝”字刻进了骨子里,又那么恰好的年少聪颖,能文善辩,皇帝喜爱殷焕,也不会苛待了这个幼女。
殷焕想要报复赵氏,甚至要让这天下由他女儿来坐,江烛染不拦着,但不代表她要为了夺嫡之事把整个桓王府卷进去。
商会作为江烛染的退路,一旦有朝一日银兰朝的天变了,她会最快遣散府上的人,带着沈流烨去别处隐姓埋名。
“担心吗?”江烛染问他。
沈流烨摇头。
他虽然不知道江烛染已经有了“远走高飞”的打算,但对于江烛染的按兵不动,他大概也能察觉一二。
江烛染把他揽到椅子上坐下,看着那截细瘦的手腕,“眼下,你身体才是最紧要的,其余的,只看看便罢了,莫要多费心思。”
“妻主不让我做事,又不让我想事,我整日便在这府里坐着,可是要养出一身懒毛病。”
“要怪,便只能怪你腹中这个小东西了。”
如今已有两个多月,沈流烨体型上并没有什么大变化,但脸色一日比一日差。
沈流烨披散着长发,嘴角带着点笑,“妻主便是这般蛮不讲理,我腹中这个若是随了妻主的性子,怕不是以后要闹翻天。”
江烛染冷哼一声,看他这么开心的样子,也不好说出“这个臭小孩儿”一类的话。
“当年皇帝和殷焕凑在一起的时候,估计也没料到她还有个和她那么相像的皇女。”
江烛染说着,看了看沈流烨,“你腹中这个,最好还是像你。”
不然她很难有什么母爱可言。
江烛染清晰的了解自己的劣根性,是以,也不想多一个和自己相像的人,沈流烨喜欢这个小东西,将来肯定会偏心的。
“你得让你腹中的小东西学乖一点儿。”
她的鼻子埋在沈流烨的发丝里,嗅着细细幽香,不轻不重抚上沈流烨的肚子。
沈流烨欣喜于江烛染第一次对这个孩子表现出亲近,却不知道江烛染在替沈流烨算着日子。
距离沈流烨停下解毒的药,如今已经有些时日了,随着日子越长,毒发的可能性就越大。
沈流烨像个冰雕似的,消瘦但无一处不精致,这样的人总是缠绵病榻,实在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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