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烛染从小书房出来,拂霜候在门口,见只有她一人,还往后头看了一眼。
“不用看了,他已经歇下了。”江烛染给沈流烨按摩是真的按摩,也没打算这种时候再折腾他一次。
加上沈流烨也确实累了,在江烛染的哄睡中很快陷入了下一轮深眠。
“王爷,郎君他——就没有对暗室表达什么不满?”
拂霜问的委婉,她其实更想问“桓王夫就没觉得,你把他关在暗室的这种行为很是丧心病狂?”
但她没敢说。
江烛染看她一眼,“本王倒不知道,你还有多管闲事的心思。”
拂霜讪笑着,“王爷您说的哪里话,昨日王夫遭了罪,奴这不是担心您把王夫送进那暗室里,王夫再不适应……”
听拂霜这么说,江烛染想起沈流烨入睡时的样子,“他对本王不设防,自然不觉得有何不妥。”
更何况,看沈流烨那模样,对暗室里的摆设还十分感兴趣。
不知道他看见二楼的布置会是什么感想。
江烛染又想起白玉床边的铁链子,傻乎乎的小病秧子恐怕还没注意到那东西,等他注意到了,怕还要问那铁链是做什么用的。
想到这儿,江烛染唇角的弧度大了些,“走吧,去看看那两个可怜玩意儿,一晚上过去,都招了些什么有用的东西。”
江烛染昨夜把沈流烨送回王府后,就用皇帝给的令牌调用了御前暗卫,让她们盯紧后宫,一有异动,立马把可疑之人抓住。
到底是皇帝手里的人好用,深夜里,江烛染还在暗室照看昏睡且处于发烧状态的沈流烨时,暗卫就送来了消息,说是抓到了两个人。
所以,江烛染半夜去了趟大理寺,对两人进行了一番不动刑、不斥骂的“友好”审问。
因为记挂着尚且在病中的沈流烨,她昨夜深夜的时候赶回来,也正好陪着沈流烨在暗室度过了后半个夜晚。
此时已是天光乍亮。
大理寺,看守牢狱的狱卒对桓王已经并不陌生,甚至有了些熟稔,知道桓王是来看犯人的,一边给江烛染引路,一边不忘了汇报一晚上的成果。
“王爷,奴几个昨夜里把这两人审问了一遍,按您的意思,客客气气的,和她们聊了聊家常。”
“聊家常”三个字从狱卒的嘴里说出来,在空气中打了个转儿,说不出的诡异。
“那姑姑死不开口,是个嘴硬的,但是那个御膳房的宫侍说了实话,桓王夫茶壶里的药,是他下的。”
江烛染倒不觉得意外,她大张旗鼓从宫里把季家公子和杨姑姑抓出来,原本也不只是因为这两人可疑。
打草惊蛇有时候会坏事,但遇见个沉不住气儿的,就能抓住他的狐狸尾巴。
江烛染原本是打算耐心等几天的,但瞌睡了有人递枕头的这种好事,还是让她赶了个正巧。
“那宫侍叫什么名字?”
“英潇”
又是个带“英”的。
江烛染挑眉,觉得宫里这几个能搞事情的,大多都凑在一堆里了。
牢狱里阴寒,江烛染甚至算是这里的半个常客,毕竟才送走沈家那一家子不到半年的光景。
狱卒交代完了差事,也不多言,安静退离开去,拂霜上前,叫醒了那个被绑在柱子上的宫侍。
叫英潇的宫侍大抵是胆小,被惊醒后吓出了声。见着是桓王,不待她问,开口就道“奴也是被逼无奈,这才在桓王夫的茶水里下了药,奴错了,求王爷饶命,求您饶了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