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嫁妆(四)
这也是国公和世子对温辰不满的最主要原因。温辰又不是他们温家的骨血,凭什么让一个私生子占据了所有好资源?尤其是让两人不满的是,温家的爵位甚至还要温辰来继承!
世子想到自己本来可以娶门当户对的高门贵女,却因尚主,失去了跟世家联姻的机会。即便后来公主去世,那些世家也因他已有嫡长子,而不愿把嫡支长女嫁给他。
世子夫人虽也是世家嫡女,却不是长女,甚至连备受宠爱的幼女都不是,从小被父母忽略,教养也寻常,除了会装模作样外,唯一可取之处就是能生了,这点让世子十分满意。
只是儿子有了,爵位却不是亲儿子的,这点让世子非常不满,他心里也不知有多怨恨天和帝,他跟亲妹乱人伦也就罢了,还非逼着温家将爵位让给自己亲儿子,这也太不讲理了。
世子被这些年温家的繁荣迷晕了头脑,他以为温家现在的荣耀是因为他的身份,却忽略了在他没有尚主之前,温家早没落了。国公和温铮因自小相争的关系,都不算败家子,也算有些才华。
可这点才华在满朝文武中不值一提,能踏入紫宸殿面圣的官员,哪个不是万里挑一的人才?若不是有天和帝提携,加上温辰自身能力让人无可指摘,温家哪来现在的荣耀?
他们不满温辰占据了国公之位,却忽略了这私生子并不是一般的私生子,他是皇帝的私生子。
天和帝也从来不是什么温和大度的帝皇,他早想收拾这些世袭勋贵了,一个个尸位素餐、不干正事,要没有温辰,温家这爵位传到先国公那代就结束了,不会再有了。
要不然先国公为何明知曾长孙不是自家血脉,还如此疼爱他呢?就因为这是保住温家爵位的金疙瘩。不是自家血脉又如何?
温辰既然生在温家,就永远是温家人,他祭拜的是温家的先祖,供奉的是温家香火,这就足够了。
只可惜先国公能看开,他儿子、孙子却看不开,硬生生地放弃了他在世培养的好局面,让温辰对温家人离心,老国公若是泉下有知,估计死也不会瞑目。
温颜问:“这样会让你为难吗?”
温辰见她第一反应是关心自己,心中甚是欣喜,他这几天一直不来见她,也是担心她在生气,他倒是不怕当他的出气筒,就是担心她见了自己气上加气。
这会发现小姑娘没有跟自己怄气,温辰心疼都来不及,哪会想自己为难不为难?他笑着说:“就是给他们一个机会罢了,能不能走上去,还要看他们自己。”
温颜道:“那你再看看我未来的姊夫,我听说他才华也不错,我两个哥哥要是不成器,提携他也可以。”比起两个迄今都没说过几句话的异母兄长,温颜更亲近温琳。
而且堂兄提携两个兄长,两人也未必会多感激温辰,说不定还认为这是理所当然,与其如此还不如提携温琳的夫君,那位说不定更感恩。
温颜也不是嫁人后,有了夫君忘了娘家,而是从自己角度出发,温琳亲近自己,她让阿兄提携了姊夫,温琳还能吹枕边风帮助自己。她若提携两个兄长,自己两个未来嫂嫂只会为自己娘家吹枕边风,才不会管自己。
温辰轻顺着她的长马尾,“我知道,你别太操心,养好身体,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温颜嫣然一笑,“那我要天上的星星你给我吗?”
温辰莞尔,他沉吟了片刻,“让我想想。”
温颜乐不可支,“你还当真?你怎么给我天上星星?给我一块天外来石吗?你给了我也不要。”谁知道那些陨石里有没有放射性物质。
温辰点点她小鼻子,“我给你石头做什么?”两人说笑了一番后,原本有些尴尬的气氛烟消云散,温辰又陪着温颜看了一会书,见她面露倦色,才催她去休息。
温颜拉着温辰的手说:“阿兄你也要注意多休息。”
温辰心软得不行,他家小姑娘太惹人疼爱了,他忍了忍,才伸手摸了摸她小脑袋哑声道:“好。”
温颜精力不济,几乎是沾枕就睡了,温辰坐在她榻边陪着她好一会才离开,他刚回到自己书房,肖晨就过来禀告说:“郎君,平郡那边传来消息说,这段时间一直有人想进入别院查探消息,陈家甚至有人被怂恿了想来见姑娘。”
温颜被温辰接回了京城,可之前载着她的官船还是依然去了平郡。到了平郡以后,假扮陈氏和温颜的人就在温家别院住下了,为了能让温颜后面死遁顺利,一行人尚未别院,在船上就开始装病,等到了平郡以后,假扮之人就起不了身了。
因京城和平郡两地遥远,温辰也故意拖延时间,所以温家这边还不知道温颜的身体情况,但是平郡陈家那边都已经做好办后事的准备了。
陈家诸人有什么反应姑且不说,自从温颜重病消息传出后,给温颜养病的别院就一直有人想进入。也亏得这次去平郡的人都是温辰的心腹,侍卫也都是他挑出来的好手,不然早被人闯入了。
温辰心知肚明是那些是谁的人手,他淡淡道:“无须多理会,再有两天就把事情都处理了。”他还有半个月就要成亲了,成亲前要把这种琐事都处理了。
肖晨低头应是,他心中微松,郎君终于要成亲了。
温辰想了想又吩咐说:“等我们成亲后,内院的事还是由你来管,夫人的嫁妆就让她自己收着,内院的一切费用都走外院。”
“是。”肖晨心中波澜不惊,郎君给夫人准备的嫁妆是很丰厚,可如果单靠这点嫁妆,还真撑不起后院那点费用,夸大点说,就是宫里的皇后娘娘都未必有夫人这般舒服。
就在肖晨和温辰商议的时候,京城衡阳公主府中魏肃也在跟一名拦着自己的中年男子争执,他怒声道:“让我出去!”
中年男子低头请罪,但身体还是一动不动,“郎君你不能离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