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那么成熟稳重的人,怎么到了这种事就这么爱计较?
记性还见鬼的好。
他都不记得还有这一茬了,这家伙还能翻旧账!
江从鱼凑到楼远钧面前和他确认:“你同不同意让我去?”
楼远钧垂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蛋,忍不住抬手抚了上去,沁凉的玉戒冰得江从鱼不由自主地闭了闭眼。
乖得不像话。
仿佛任他采撷。
楼远钧问道:“我不愿意你去,你就不去了吗?”
江从鱼回得毫不犹豫:“对,不去了!”他虽然很想出去长长见识,可要是楼远钧不愿意让他去,他就不去了。江从鱼目光澄澈而坚定,甜言蜜语也说得非常顺溜,“对我来说,世上没什么能比你重要。”
楼远钧心道,真是个骗子,杨连山他们分明也重要得很。
只是他的心脏还是很不争气地为江从鱼的回答而盈满了快活。
楼远钧俯首在江从鱼唇上啄吻了一下,应允道:“你想去就去吧。只要别忘了有人在家等你就好。”
江从鱼只觉耳朵被这温柔缱绻的话烫了一下,差点想改变主意说“我不去了”。
美色误人呐!
得了楼远钧的准话,江从鱼就麻溜回去递交自己的申请文书,争取能在使团里占个位置。
既然江从鱼打定主意要去,楼远钧肯定不可能让他当个边缘人。
出门在外旁人又不知道他对江从鱼的看重,万一有不长眼的人欺辱他怎么办?
别看江从鱼现在只是个正六品的翰林修撰,他身上还有爵位呢,永宁侯这个名头足以让他当持节正使了。
除非有人想跟他们大魏宣战,否则没有人敢对持节之人出手!
途径之处还得尽心尽力把江从鱼招待好,样样都得给江从鱼准备最上等的。
楼远钧命人筹备此事讲得冠冕堂皇,说是北狄新王继位这等大事必须慎重对待。
一开始众人还觉得挺有道理,一看楼远钧拟出来的名单就明白了,这哪里是因为北狄新王要继位才需要慎重,分明是因为他家心肝宝贝要出使!
不知谁从何大国舅那里听到句“心肝宝贝”,众朝臣听着觉得都很有道理,私底下都这样称呼江从鱼。
他们这位陛下对江从鱼的偏爱着实过分了。
记得有次他们发现楼远钧批复的字迹有点不对劲,暗自观察了一段时间才发现楼远钧连奏章都敢让江从鱼代批!
这可就捅了马蜂窝了,当时有几位老臣还约好第二天去跪宫门嚎哭来着。
结果不知发生了什么,当天只有为人最为实在的耿尚书到场。
耿尚书孤零零地和陛下对视片刻,默默回去干活了。
算了算了,他都要致仕了,还操心那么多做甚?
只要皇帝愿意,就算是让太监批奏折都没人能说什么,何况翰林院本来就是皇帝的私人顾问团。
比起宦官和外戚,江从鱼至少算是自己人,专业也对口!
别人都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他们这位陛下却是连权柄都能往外分,这不是心肝宝贝是什么?
江从鱼还不知道楼远钧准备直接让他当正使,回到家就与暂住他家的陵游说起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