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当今圣上去年才陆续拿回权柄,说不准早几年这孩子就可以下场应试了!
楮霁道:“这还不是最难得的,最难得的是我们挨在一起的几个斋,最开始都是没人愿意选的,结果你们猜这次我们考得怎么样?”
楮晴横他一眼:“怎么还到你姐面前卖起关子来了?”
楮霁道:“这次我们斋大部分学生都考进了前两百名!郗前辈那边就更不用说了,一个掉队的都没有。有个叫邹迎的,还考到了前五十名。他最开始可是倒数五十名后面的!”
邹迎是小地方考上来的,当地连书都凑不齐几套,侥幸得了个好苗子就卯足劲把他推了上来。
刚到国子监时他就遭遇了巨大打击,因为他无论见识还是学问都比不过其他人,分斋考试的成绩一度叫他十分自卑。
幸而他和江从鱼分到了一个斋,江从鱼从不会因为谁家境好、谁家境不好就区别对待,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以及学到什么新东西,统统都高高兴兴地与众同窗分享。
这兴许就是“头羊”的重要性,在江从鱼的影响之下,周围许多人都与他一样满怀热忱地读书交朋友。
连那些最初明里暗里想挑事的人,都因为江从鱼与秦溯关系愈发好而偃旗息鼓,见了出身寒微的邹迎等人都不敢再肆意奚落或挑衅。
今年国子监的风气空前地好。
……
江从鱼在宫中待了两日,便出宫去寻他老师去。
才找着人,江从鱼就听沈鹤溪正在用“来都来了”劝说他老师给国子监讲一次大课。
这种到处给人讲学的事,像杨连山他们这些成名已久的当世名儒是稀松平常得很,沈鹤溪这个邀请也不算太过突兀。
江从鱼一听,马上加入进去卖力游说杨连山应下此事。
他这个当学生的保证可以鞍前马后地打下手,绝对不会让杨连山累着。
杨连山听他两人齐齐劝他,思量片刻后也应了下来。
江从鱼一听可以多留杨连山几日,登时高兴地表示宣传的事包在他身上,他绝对要让国子监食堂的狗都知道杨连山要给大伙讲一堂课。
杨连山:“……”
倒也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杨连山道:“别胡闹,不过是次寻常的讲学罢了,要那么多人来听作甚?”
江从鱼才不听,这可是他老师要在京师讲学欸,要是来得人太少多没面子。何况这可是张派的老窝,他们杨派输人不输阵,必须要搞出张老太傅来讲学都没有的大动静来!
他一溜烟地跑去做起了准备。
杨连山深知江从鱼的性情,只能对着他兴高采烈跑远的背影徒叹奈何。
大考结束,大家都闲得很,江从鱼毫不费劲地找到一堆免费劳动力,开始给自家老师的国子监首次讲学进行全面宣传。
他还跑国子监的印坊掏钱印了许多邀请帖子,专门派给自己观政期间认得的大小官员,积极邀请对方得空的话务必来参加。
柳栖桐这位师兄自然也光荣地肩负起在六部派发帖子的责任。
柳栖桐:。
既然师弟都已经把帖子送来了,柳栖桐只得在上头填上六部同僚的名字,挨个衙署发了过去。
正巧敲定的讲学日期是官员休沐的日子,愿意去的人不必告假都能去露个脸。
柳栖桐觉得自己成婚都不敢这么发帖子。
江从鱼兴致勃勃地忙活了两天,才被吴伴伴提醒说应该给陛下也送个帖子。
江从鱼想到楼远钧那个脾气,也觉自己若是不给楼远钧送的话,楼远钧肯定是要让他又欠下一屁股债的。他赶紧亲手写了一份邀请帖,拜托吴伴伴帮忙送到宫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