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从鱼仗着灵活的身手蹬到院墙上避过了这顿毒打,心里又把楼远钧骂了几百遍,暗自发誓下次休沐日他约别人玩去,坚决不搭理楼远钧!
不想江从鱼才这么立誓没两天,就在骑射课上见到了面色有些焦急的吴伴伴。
江从鱼忙跑过去问:“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吴伴伴叹了口气,说道:“陛下回宫后就病倒了,这两天一直不见好,还强撑着处理朝政。我徒弟劝不动陛下,暗中来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他边说话边观察着江从鱼的脸色,“我就想着,若是你这边能告小半天假,进宫劝一劝陛下,陛下肯定能听进去……”
江从鱼一听就急了,说道:“您等我一会,我找人帮我告个假。”本来今天下午就只上骑射课,以他的水平不上也行,所以他逮住韩恕让他帮自己与武教头说一声便跟着吴伴伴走了。
一路上江从鱼又是担心又是气恼,恼楼远钧这么不爱惜自己。他们只不过吵了个小架而已,这家伙就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可明知道楼远钧是故意这么做的,江从鱼也没法坐视不管。以他对楼远钧的了解,这家伙是真的能做到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里憋着气,一直到进了宫门江从鱼才回过味来。
这是他第一次踏入皇城。
他沿着长长的宫道往前走,只觉眼前这红墙碧瓦仿佛没有尽头。
唉,来都来了。
江从鱼敛起乱七八糟的思绪,与吴伴伴一同来到楼远钧歇息的地方。
楼远钧正半合着眼躺在那儿,面色带着不太正常的潮红,显然是开始发热了。
江从鱼跑过去摸了摸楼远钧的脑袋。
热得烫手。
江从鱼转身要问问都用了什么药,手腕却被楼远钧抓住了。
“别走。”
楼远钧攥着他的手腕祈求。
江从鱼道:“我不是要走。”
楼远钧还是紧握着他手腕不放。
第69章
江从鱼没法挣开,唯有坐到床沿任由楼远钧枕到他膝上,依旧攥着他不放开。
伺候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都退了下去,偌大的寝殿只余他们二人。江从鱼低头看着楼远钧明显带着病容的脸庞,满心的恼火都熄了,放软声音问道:“太医看过了吗?喝过药了吗?”
楼远钧道:“看过了,也喝了药,不严重。是吴伴伴他们大惊小怪,”他半合着眼,本想说“自作主张把你找来”,话到嘴边又顺从自己心意说了实话,“你陪我一会我就好了。”
他又不是第一次在江从鱼面前示弱,人都已经来到眼前了,何必继续口是心非地逞强。
江从鱼耐心地把这不省心的病人哄睡了,才终于重获自由。他察觉楼远钧出了一身的汗,起身想出去叫人取热水来给楼远钧擦洗身体。
吴伴伴早就叫人把可能用到的东西备好了,江从鱼一开口他便把水送了进来。平时楼远钧都不让旁人近身的,这活儿自然落到了江从鱼身上。
江从鱼:。
不就是擦个身吗?他什么没见过。
江从鱼仰头看着眼楼远钧寝殿中的画梁,只觉得皇宫的装潢处处都那么富丽堂皇,却不太像是久住的地方——
每样东西都规规矩矩地摆在那儿,瞧着都是簇新簇新的,仿佛只要挪了位置或者有了使用痕迹都是对皇权的大不敬。
不像他家,才在京师这边住了半年多,他房里已经堆了不少乱七八糟的玩意,有些是朋友送的礼物,有些是自己在街上掏来的小东西,还有看到一半的闲书、心血来潮涂写的字画、拆封了还没收起来的书信。
倒不是吴伴伴不找人帮他收拾,而是他就喜欢把东西摆在随手能拿到的地方,而不是整整齐齐地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