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似受了惊,本就低着的头垂得更低了。
洛端上前半步,躬身行礼,“兄长。”
他又拉着女子的手介绍道,“这是云初姑娘。我今日上街采办,正遇上云儿遭地痞欺负。”
白泽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云儿?才相识半日功夫,你倒是已经叫得这般亲切了。”
洛端的手宽大厚实,那女子的手看着又如柔荑般娇嫩,放在洛端的掌心中,仿佛稍一用力就会被捏碎。
岁岁低头看看自己的手,隐约觉得指甲缝里是不是还有未洗净的污垢,第一次感到自惭形秽。
“把头抬起来。”白泽命令道。
岁岁一惊,连忙抬头,却发现白泽并不是在跟她说话。
那个被唤作云儿的女子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一双眼湿润润的,写满了惊慌,刚迎上白泽冷冽的目光,又匆忙低头。
那一转眸的柔弱无助,真是让人一眼就生爱怜之心。原来这才是女子该有的妩媚模样,难怪洛将军与她说话时的口气,都要更轻柔一些。
只是这眼神…虽似曾相识,但又更怜惜一些,好像生怕自己一转眼的功夫,这个可人儿就从眼前消失了。
“兄长,云姑娘今日已受过惊吓,莫要再为难。天色不早了,我先送云姑娘回去。”
他握着云姑娘的手,从他们身旁缓缓走过。
白泽的视线紧随在他们身上,直至他们消失在长廊的拐角处。
“你相信这世上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吗?”白泽回头问岁岁。
“天底下那么大,总会有吧。”
“在这里?我不信!”白泽讥嘲。
“这就是你叫我看的热闹?”岁岁跟上他,侧头问道。
“先前我只感觉到洛端和一个女子在屋子里,想拉着你看个热闹,不想竟是个如此诡异之事。”
“那女子是妖族吗?”
“那女子与青衣长得一模一样,又恰巧被洛端给遇上了,起初我也以为是妖族,可正因为她不是,所以才更可疑。”
岁岁翻了个白眼,宽慰道,“大人,您是不是太紧张了?这般柔弱的女子,能威胁你什么?”
白泽蹙眉沉思。
岁岁无奈,只得也沉默着,跟在他身旁。
快走到府邸门前时,岁岁拉住白泽,好似积聚了许多的勇气,开口问,“你以前…。是不是也喜欢青衣?”
白泽还在想着什么事,怔怔地一时没答上来。
“从见到那姑娘第一眼起,你就一直盯着她打量。人家都走老远了,你还在看。你这都琢磨了一路了,还不罢休。你说那女子与青衣长得一模一样,你现在心里是不是也在想着青衣?”她伸出手指用力戳着白泽的心口。
“岁岁,别闹。”白泽顺势握住她的手。
“原本觉得我有几分像,现在更像的女子出现了,还比我娇媚,更让人心生怜惜,你是不是也很心动?”岁岁的眼里起了雾气,心口堵得慌。就连那日洛端紧紧搂住她,在她耳畔低吟着“我夫人穿什么都好看。”时,她觉得都没此刻这般难受。
那时只是被欺骗的生气,此刻却是一种窒息般的闷疼。
白泽不解地看着她,不知她为何哭,又不知她为何生气,一时有些无措。
“我什么性子你是知道的,我是不会做别人替身的!虽然我真的很喜欢你,但你若真心喜欢的人不是我,我就不喜欢你了!”
岁岁越说越生气。
说完,不待白泽回应,转身就跑去拍门。
门才开了一条缝,她便迫不及待地用力推开厚重的木门,跑进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