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如最猛烈的风暴,让人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由着他在自己的唇齿间肆意妄为。她胆怯着,试图跟上他的步伐,白泽好似明白她的意图,一瞬的停滞后,引导着她一同乘风而行,共赴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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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白泽前往主岛,随行只有句侍卫和岁岁。他们在洛府的老宅落脚,因是夜里,三人又都是普通人族的衣衫打扮,并不引人注意。
府上的老管家说,洛端自那日与蓁蓁起了争执打斗后,再也没回过府。
白泽去他的屋里看过,地上的灰尘都已被清理干净,除了一些明显被火灼烧过的焦黑痕迹,并无其他。
倒是在榻尾与柜子的缝隙间,看到几片细小的白色花瓣,与当时落在九婴身旁的一样。蓁蓁的预估没有错,当时影昭就在府上,并且出手了。
第二日,岁岁经过院子时,见婢子小厮们正在整理库房,一把杉木古琴被摆放在亭榭的石桌上,看起来已有一些年头。
岁岁只在琴行远远的见过,亦或在歌舞坊见台上的歌舞伎弹奏过。第一次近距离地见着,她忍不住伸手抚上琴弦,随着她轻轻的一拨,一声干涩的琴音顿时自亭榭里漫开。
所有进进出出忙碌着的婢子都循声望来,似乎在她们眼里,这把琴竟然还能有琴音传出,是件很匪夷所思的事情。
岁岁有些不好意思,正要收回手时,一双大手覆在她手上。
“你会弹琴?”是白泽的声音。
“不会。”
“不会可以学。”白泽不以为然地说着,坐在琴前,试了一下琴音后,煞有介事地开始抚琴。
琴音淙淙,如山涧清泉,在亭榭楼阁间婉转飘扬。
婢子见是白泽,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在清越悠长的琴声中继续忙碌着。
一曲终了,白泽轻抚过琴身,略有感慨地说,“这是青衣的琴。有一年生辰时,洛端买来赠她的,想不到几百年过去,这琴的音色分毫不差。”
岁岁这才明白婢子们方才的眼神。这把琴想必也是堆在库房数百年,虽然每年都会被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擦拭养护,但却从未有人抚过这把琴。
“一般女子都会弹琴。想不到你小时候,非但疏于修炼,琴棋书画也没学到一丁半点。”白泽笑着揶揄她。
“我娘亲不会弹琴,我自然也不会。爹爹说歌舞坊的姐姐们琴弹得好,舞跳得美,都是自小勤习得之。我若想学,就请师傅来教,不想学,就来歌舞坊寻乐也是一样的。所以有时爹爹就直接带我们去歌舞坊听曲儿看舞。”
白泽有些诧异,“你小小年纪去歌舞坊寻乐?”
岁岁点点头,心里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白泽大笑起来,让岁岁坐到自己腿上,几乎把她整个人都抱在怀中,扶着她的手,又抚上琴弦。
岁岁只觉此刻这琴弦似有了灵性,琴音袅袅,仿若潺潺流水途径百川,不似她刚才的撩拨,晦涩乏力,毫无韵味。
正在她全神贯注于指尖的琴弦时,琴音忽地戛然而止。金色的灵力裹着断弦,向着长廊的尽头飞驰而去,如一把利箭,刺破飘落的零星花瓣。
岁岁还未反应过来,白泽握着她的手,又一次抚过琴弦。只不过这一次与其说是抚,不如说是用力一掸,三道金色的丝线在虚空中逶迤起伏,停滞一瞬后,又幻化成三支利箭,指向一处。
繁花纷飞,影昭一袭绯红的锦衣,立于长廊的光影交错间,三支箭矢正指向他的眉心。
他那双妖冶的眼里带着轻浮的笑意与不屑,仿佛世间万物皆是他的玩物。
白泽松开岁岁的手,不在意地看着他,说,“我没去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