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还不睡觉,该不会这几天灵植死的这么快是有人捣鬼吧?
阮幸顿生警觉,悄悄靠近,却发现是一个小少年,正在用一根木棍练习剑法。
他微微气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你在干嘛?”阮幸冷不丁出声询问。
小少年吓了一跳,回过头看看到是阮幸,有些欣喜的拜道:“见过宗主,弟子天资驽钝,便想着勤能补拙……”
“你这补的什么玩意儿?”阮幸打断他道,“我没看错的话,你修的是魔修功法吧,魔君的功法并不适合单打独斗,也不适宜配用剑法,魔修有魔修的路数,你练剑干什么?而且还是凡人的剑法?”
他是纯在用肉体的力量去练习剑法,没有使用灵力。
少年低头,窘迫的表情浮现在脸上,忽然他猛地跪在地上,大声道:“是弟子愚钝,求宗主教我!”
阮幸沉默了一会儿。
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你在投机取巧吗?你该不会以为我忘了你是谁吧,许灿?”
许灿楞了一下,然后头低的更深了,没有讲话。
前几日他在后山被阮幸随手抓了壮丁去清理后山杂物,当时他报了自己的名字,但看阮幸没有一点反应,他便以为阮幸已经将自己忘了。
今日知道胡三去找阮幸禀报,阮幸有可能会来视察以后,便一整天都呆在了灵田附近,只想着能得到阮幸的看重和赏识。
被阮幸点破了他的小心思后,许灿一直没吭声。
阮幸便叹了口气,“我甚至开始觉得你是为了单独见我一面故意毁坏那些灵植了,如果我认定了你的嫌疑,那么你刚刚不会有说话的机会,所以,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回去休息吧。”
许灿嘴唇嗫喏了半晌,“……是。”
等到许灿离开以后,阮幸才看到不远处的树梢上,一个白衣的身影坐在那里。
朦胧的月光从她的背后洒下来,像是给她披上了一层轻薄的披风。
阮幸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怎么回事,一个个的大晚上不睡觉。”
“我现在的身体,有什么睡觉的必要吗?”仙子听到了她的话,斜睨了她一眼。
阮幸笑了,“那倒也是,魔君人呢?这几天都没看到他。”
她足尖轻点,也飞上了树杈,坐在了仙子的旁边。
树叶的残影随着她的动作摇晃了一下。
仙子道:“在帮你建地宫,他说他在北境的住处有许多洞窟和地宫,有经验。”
“他竟然还会主动干活。”阮幸奇道。
仙子耸了耸肩,似乎是不想多聊魔君,她问道:“你不喜欢刚刚那个人?”
“倒也不是。”阮幸道,“他资质还行,人也聪明果决,只不过身份有点问题,他爹以前跟我不对付,被我杀了,他是私生子,据他所说,他娘是被他爹害死的,所以我算是帮他报了母仇,要跟我入伙,我当日一时兴起,就留了他一命,我是想顺其自然的,但他好像不这么想,用点小心机想在我身边搏个职位。”
有野心很正常,阮幸也不反感,但他把心机用到自己身上就有点烦了,她喜欢那种办事儿的。
而许灿办事的能力还没体现出来,就着急往她身边凑了。
但在许灿眼里,他又是吃毒药,又是读书考秀才,又是练武修魔,付出了这么多努力结果跟其他弟子没什么两样,心里肯定是不大平衡。
“而且,人心难测,谁知道他将来会怎么想呢?我不希望在我身边放一个不定时的炸弹。”
“你把人想的太坏了。”仙子不赞同道,“也许他真的只是觉得你救他脱离苦海,想要为你效力呢?对你心怀憧憬,才会想要近一点。”
阮幸不置可否,“人之初,性本恶。我向来不介意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