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只要是我知道的,自然没有不告诉你的道理。”
“我的问题是,”兰芷清了清嗓子,凝视着福康安含笑的眼眸,“上次你给我的那个荷包,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了宫里,对着那个陈旧丑陋的荷包,兰芷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男女七岁不同席,即使兰芷额娘与福康安额娘交好,小兰芷与福康安在七岁之前有机会见面,若那个荷包真是小兰芷绣的,这种敏感的东西也不该出现的福康安身上。兰芷相信齐王福晋与傅恒福晋的家教,不可能让两家孩子私下出现赠送荷包的行为。
“这……”福康安移开视线,难得的有些尴尬,兰芷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变化,却是清晰地看到福康安的耳际渐渐地染红了,紧接着便传来福康安比之平日略显低沉的声音,“你知道,我们额娘的关系很好,那时候我额娘时常去齐王府拜访,芷儿你小时候,我额娘还教过你女红刺绣。那个荷包……”
福康安没有说下去,兰芷也明白了。那个荷包不是小兰芷送给福康安的,而是傅恒福晋无意间带回了府里,后来落到了福康安手里,福康安却拿它来试探现在的兰芷。
想到自己曾经为这个荷包纠结,兰芷不由地气恼万分,抬手便是一拳垂向福康安胸口,“好啊!你居然拿那个东西来骗我!怪不得我不记得何时有过这回事!”
“好芷儿!你小心着些,仔细手疼!”福康安抬手接住兰芷的粉拳,握在掌中不放,顺势往前轻轻一拉,将兰芷揽在了怀里,凑近她耳边低声道,“芷儿可冤枉我了,我怎么就骗你了?我记得那天我只是说那个荷包是你的,还给你而已。荷包确实是你的,这个是事实吧?”
“你……”兰芷一愕,想起当日情景,似乎的确是这样,福康安并没有说过什么,一切都是她自己胡乱猜测。可是,她会觉得小兰芷跟福康安有过交集,而且关系匪浅,不都是福康安故意误导的么?
“好了,芷儿。”福康安轻吻了一下兰芷耳垂,引得兰芷一个轻颤,福康安轻轻一笑,将兰芷更紧地拥进怀里,“谁让我那日一见了你,就让你入了我的眼,进了我的心……”
后面的话状似呢喃,化作轻柔细密的吻,印上兰芷的脸颊、鼻尖、粉唇。福康安素来是很能自制的人,不然也不会到了如今年岁,还未有一个屋里人,只是此刻怀抱娇妻,又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若还能忍得住,就不是个正常的男人了。
一经吻上兰芷的唇,福康安便觉得柔软香甜,比想象的还要美好十倍百倍,手上不自觉地用了力,竟是一发不可收拾……
红绡帐,红烛停,莫不是花好月圆、鸳鸯交颈。
晨起
第二日,天明的微光透过合着的窗棂,漏进来一丝两丝,金色龙凤交缠的红烛早已燃尽,余下一小滩凝结起来的红蜡。红色的幔帐层层叠叠垂下,帐内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却是安静地没有半点声响。
清晰的敲门声陡然响起,兰芷轻蹙了蹙眉,低吟一声,缓缓地睁开眼来,入目的是福康安熟悉的眉眼,含笑的眼眸。回想起昨晚他的索求无度,再发现此刻自己还被他紧紧箍在怀里,两人光裸的身躯紧密贴合,兰芷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练武之人的体力与耐力实在让兰芷有些惴惴,初时福康安还能稍稍自制,尽量温柔地对待她,到了后来便完全失控了,甚至惹得她不自禁地哭泣求饶。这会儿,她还浑身酸软,抬一下胳膊都觉得费劲,根本不用低头查看,她也知道自己身上定是遍布了欢好后的痕迹。
这个表里不一的腹黑家伙!平日里一副温文尔雅、正人君子的模样,竟不想全是掩人耳目、骗人用的!
忿忿地抬起眼来瞪了心满意足的福康安一眼,兰芷觉得他的笑脸怎么看怎么碍眼,下意识地伸出手,在他腰际狠狠地掐了一把。刚刚掐完,手还停在福康安腰上,兰芷就后悔了,整张脸刷地爆红。就在她掐下去的瞬间,兰芷明显地感觉到他身上某个部位的变化,火热硬挺抵上了她的大腿。
需要大清早的发情么?兰芷在心底哀号,双手抵上福康安的胸口,将他往外推去,企图退出他怀里,跟他保持安全距离。
福康安像是知道了兰芷的想法,只是收紧了手臂不放开,低首在她染成粉红色的耳朵上轻轻一吻,压低声音轻笑,“芷儿可还疼么?”
兰芷挣扎的动作一滞,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道,“还不都是你做的好事!”
“真的很疼?”福康安笑容一敛,眸中闪过尴尬懊恼之色,一手轻轻地抚摸着兰芷光滑如最上好丝缎的脊背,柔声安抚,“昨晚是我孟浪,让你受累了,是我的不是,以后不会了。”
福康安服了软,兰芷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再想起他没有屋里人,又推了试婚格格,那岂不是说他昨晚……虽然心里并不是真的怪他,但兰芷还是不自觉地向他使着小性子,头一撇便是一声轻哼,“疼不疼,你何不自己去试试?”
福康安哭笑不得,“好芷儿,你想让我怎么试?”
兰芷回过神来,瞧着福康安的表情,却是再也绷不住脸,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正想说话,门外清晰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公主、额驸,该起了。”
福康安见兰芷笑了,自也安下心来,放开环着兰芷腰的手,任由兰芷退出怀里,拣起那件宽大的红色寝衣帮兰芷披上,自己也拿了一件袍子穿了,这才撩起幔帐扬声道,“进来吧!”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苏嬷嬷并几个宫里的老嬷嬷,侍琴侍棋四人领着十几个小宫女进了屋来。有人捧着一盆盆热水往屏风后面送,有人捧着衣衫随侍在一旁。兰芷由福康安半扶半搂着下了床,那几个宫里来的老嬷嬷向兰芷福康安行过礼,便径直走向床榻,取出那条沾了血的白绸帕子,确认无误后整齐地叠好,放在铺了红绸的托盘上,再盖上一层红绸。这个要送回宫里,让太后皇后验看。
老嬷嬷们告辞离开后,苏嬷嬷才让侍琴侍棋几个收拾凌乱的床铺,收走扔了一地的衣衫。整个过程,兰芷都鸵鸟似的将头埋在福康安怀里,假装没有看到苏嬷嬷以及侍琴几人面上暧昧的笑意。
一时有小宫女来报,“公主、额驸,香汤已经备好,请公主沐浴。”
福康安瞧了瞧怀中裹着寝衣,面上红霞染遍的兰芷,臂上一个使力,便在兰芷的一声惊呼中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往屏风的方向走去,口中还不忘吩咐,“将衣服放下,你们都下去吧,不用在此侍候了!”
眼看着福康安抱着兰芷转入屏风后面,包括苏嬷嬷在内,屋内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侍琴瞪大了眼睛,指着屏风的方向,“苏嬷嬷,这……”
苏嬷嬷回过神来,却是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来。她是兰芷额娘钮钴禄氏的陪嫁,后来跟着兰芷入了宫,现在又来了兰芷的公主府里,对兰芷的感情自是与旁人不同,比任何人都希望兰芷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