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为什么不吹干?”他蹙眉,摸索了下她还是潮湿的发尾。
“凑合得了,”
季凡灵厌懒道,“这又不是你的床。”她只有在他的床上才那么讲究。
“这不是我的床,那难道不是你的头?”
傅应呈冷道,走去卫生间拿了吹风机,插上插头,坐在床边,“头过来。”
头过去,身子也不得不过去,季凡灵叹了口气,挪了过去。
她不太习惯被人伺候,伸手想接过吹风机。
傅应呈按住她的手,扯进怀里,低头又亲了她一口,让她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一开始季凡灵还很别扭,浑身绷着,几次想抢吹风机自己动手,都被按了回去。
男人有点不耐烦似的啧了声:“……别乱动。”
过了会,均匀规律的热风里,她又开始犯困了。
男人脸色看着不太痛快,动作倒是很有耐心,不紧不慢地一缕缕吹干。
指腹碰触头皮的感觉酥酥麻麻,季凡灵快要睡着,突然想起来,又迷迷糊糊地喊:“傅应呈。”
“嗯?”
“其实我可以不脱衣服的,我只需要脱一点裤子,”
呼呼的风声中,女孩语速慢吞吞地,神志不清地分析。
“……而你,”
她顿了顿,好像很羡慕似的,“连裤子都不用脱。”
短短的两句话。
描述的画面硬生生跳进人脑子里。
“……”
男人额前青筋难忍地跳了下,深色西装裤的面料绷得人胀痛。
他居高临下地盯了她一眼,眼神有种深暗的危险。
“你再说一个字,”
傅应呈沉缓吐字,“……今天就都别睡了。”
季凡灵抿了抿唇,沉默地闭上了眼。
她确实是困狠了,一闭眼就觉得困意上涌,过了会,感觉傅应呈好像把她挪到了枕头上。
可能是接了吻又洗了澡,从紧绷的状态放松下来,周遭被褥干净柔软,有种舒服透了的感觉。
半梦半醒间,她听见傅应呈沉沉叹了口气,然后起身也去洗了个澡。
洗了很久,一直到她睡着了,他也没有出来。
*
季凡灵相当于扎扎实实熬了个通宵,再睁眼时,窗外竟然又黑透了,手机上显示法国当地时间已经凌晨一点。
傅应呈穿着干净的睡衣,坐在她旁边,屈膝靠在床头,看着笔记本上的文件,修长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安静滑着触控板。
屋里光线昏暗,只有他那边开了一盏昏暗的小灯,朦胧地照亮他硬朗的轮廓。
黑色的碎发垂落,男人眉眼微松,有种罕见的松弛和餍足感。
“醒了?”
傅应呈偏头,见她睁眼,放下电脑,过来吻她。
“……不要亲了,”
季凡灵立马把头埋在枕头里,闷闷地骂,“你他妈是属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