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寸头上前就推了江柏星一把:“你行啊你,偷鸡摸狗,搞小动作是吧?”
另一个说:“裁判眼瞎,你当我们哥几个也瞎?”
身后的跟班也推了他一把:“把咱们谢哥脚撞瘸了,你不表示不表示?”
还有个疤脸在阴阳怪气:“行啦,人家是好~学~生~跟咱们几个不一样。”
寸头冷笑:“好学生?好学生怎么还使这种阴招?”
当时和八中体育分校篮球决赛那一场,江柏星起跳的时候和谢杨撞在了一起,谢杨落地扭到脚,只能下场换替补。这帮人就是谢杨的好哥们,这段时间一直在挑衅江柏星,奈何江柏星谨慎极了,一直没让他们逮着机会。
“撞到谢杨是个意外,”江柏星说,“我不知道他会崴到脚,而且我自己也受伤了。”
“娘们唧唧的孬种!”寸头啐了口,最后推了一把,将江柏星逼到了墙角。
江柏星突然看到了什么,惊愕地瞳孔猛地缩了下。
寸头抬手揪住江柏星的头发,将他的头抵在墙上,凶狠道:“小爷我呢,要求也不过分,你现在扭一只脚,小爷就放过……我靠!”他突然痛叫了一声。
其他几人都惊住,扭头看过来。
只见一个纤瘦的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进了门,站在台球桌上,抄起台球杆,一杆子狠狠打在了寸头头顶。
邦的一声响。
她气得声音都发抖:“我拿命救的人,也是你能欺负的?!”
江柏星心神俱震,仰头看去。
从天花板上吊下来的长条灯管晃动,交错的光影里,女孩的轮廓被笼上一层让人目眩神迷的璀璨白光。
几个男人抬头看她,面面相觑地傻眼,完全不知道她是谁。
只有受害者寸头捂着头,气得跺脚:“杵着干什么?先把她抓下来啊?”
几个人赶紧去抓人,季凡灵占据了地形优势,跟打地鼠似的,一杆子一个,一个都没放过:“自称小爷是吧?毛都没长全的东西,我还是你姑奶奶呢。”
“欺负人?你也配?”她说完又是一杆子戳人胸口:“六个欺负一个,谁他妈才是孬种?”
之前季凡灵刚转学,被新同学好奇地围住,问这问那的时候,她浑身绷紧地好像要被围攻了,说话也磕磕巴巴。
面对实打实的恶意,她却好像回到了自己的主场一样,半点恐惧和紧张都没了,反而有种张牙舞爪的凶猛。
这群体校的学生,虽然看着人高马大,但到底是十七八岁的正经学生,不是什么街道小混混。
他们今晚确实是出来挑事的,因为听说好兄弟谢杨被江柏星害得临时下场,到手的金牌也丢了,就看这小子不顺眼,想让他吃点瘪。
但他们也只是想口头恐吓,推推搡搡,撑死了轮流啐他几口,恶心死他,没真打算群殴他。
打出事还得了?
谁也不想退学。
此时寸头倒是真的被打出火气了,吼了声冲上来,打算把她连人带桌一起掀翻。江柏星眼见不好,冲上来制住她。
季凡灵居高临下地掏出手机,晃了晃,冷道:“我已经报警了。”
寸头一愣。
季凡灵说:“看看警察来了,是信你还是信我。”
寸头真他妈气疯了:“你去说啊,你身上一点伤都没有,看看是谁在打谁!”
季凡灵随手拽起自己两条裤腿,笑了声:“不就是伤么,我有的是。”
……
空气一瞬安静下来。
纵横交错的狰狞伤口面前。
几个把受伤当家常便饭的体校生,竟然都忍不住头皮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