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街道,男人掀起伞沿,从伞下无意中投来的一眼。
只一眼。
他好像就认出她了。
……
季凡灵喝完水,放下杯子,喊了声:“傅应呈。”
男人掀眼看来。
“你当时怎么认出我的?”季凡灵问。
“你又没变。”傅应呈淡淡道。
“可是过去很久了。”
男人看着她,脸部被头顶的光线照亮,半晌,很轻地笑了下:“时间久就忘了,那是别人。”
季凡灵:“……”
“我的脑子呢,”傅应呈往后靠了靠,意有所指地矜慢道,“不是那么废物的东西。”
好好好。
你牛逼你过目不忘。
季凡灵切了声,唇角却是勾的,有点说不出的高兴。
傅应呈低下眼,漫不经心地摆弄手机:“所以,今天为什么不是你生日?”
“身份证上是今天,”季凡灵说,“但我从小只过农历。”
傅应呈好像不在意似地嗯了声,指尖滑动,像是在翻找什么。
“早过了,”季凡灵远远地一瞥,看到他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日历,“上个月。农历十二月二十三。”
她说这话的同时,傅应呈也翻到了1996年的2月11日:“小年?”
季凡灵垂下眼睛,“嗯”了声。
傅应呈放下手机:“怎么过的?”
“没过。”季凡灵转身走向碗柜,好笑似的说,“谁每年都过生日啊,又不是公主。”
“……”
她的态度太过理所当然,傅应呈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目光沉沉看着她。
季凡灵没注意到他的情绪,弯腰,在碗柜子里拿了个杯子,给傅应呈倒了杯柠檬水,想了想,又掏了两大把免费的薄荷糖和瓜子。
她拿着柠檬水和吃的,走到桌前,坐下,一边嗑瓜子一边问:“你为什么来了?”
“开车路过,听到这边鬼哭狼嚎,”
傅应呈嗓音冷淡又刻薄,“……还以为死了人。”
季凡灵咬着瓜子壳,噗的一声笑了,把水杯往傅应呈的方向推了推。
傅应呈没喝,他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状似随意道:“都过了,那我就,随便补个礼物吧。”
季凡灵一怔:“啊?真的?”
男人掌心向下,修长的手指微屈,筋骨分明,冷白的指节上绕着明艳的红绳。
红绳垂落。
下方坠着一枚清透如冰的玉佛。
“还能假给?”
傅应呈手往前送了送,语气带着点淡然的散漫:“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