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慌得好像把心脏都不会跳了。
到了校医院,校医检查了下季凡灵的状况,说她只是低血糖,马上醒来喝点葡萄糖就好了。
傅应呈听完,脸上依然没有情绪,只是死死盯着她看。
校医见状,露出几分见多识广的笑:“行了,你去继续上课吧,小姑娘没事的。”
傅应呈摘下眼镜,抬起手背,擦了下眉眼上的汗,重新掀起眼睫:“就……”嗓子全哑了。
傅应呈顿了下,清了清嗓:“就喝葡萄糖吗?没别的?”
“我这哪有什么吃的。”
“我去买。”傅应呈又看了眼季凡灵,往医务室外跑去。
这个时间食堂还没开门,傅应呈只能去学校超市。
买东西的过程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心脏却仍自顾自在胸腔里重重跳动,震得发疼。
他背着季凡灵跑去医务室的时候,是迄今为止离她最近的一次。
当时他什么都没想。
此时,记忆却在悄然复苏。
女孩很轻。
明明燥热的酷暑,她身上仍是冰凉的,像井水洗过的白玉。
随着跑步时的起伏,鼻尖和唇瓣无意识地,一次次蹭过他的脖颈。
迟来的心乱像荒原上的野火,灼灼跳动。
滚烫地淌过每一根神经末梢。
……
傅应呈拎着食物一路跑回校医院,短袖已经被汗湿透了。
他走到门口,定了定心跳,抹去额上的汗,恢复成漠不关心的冷淡状态,抬手推门。
却突兀地听到医务室里男生的嗓音。
“你说……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啊?”
傅应呈猝然抬眼。
透过推开窄窄一条的门缝,看见程嘉礼正坐在床边,笑着伸手,摸了摸女孩的脸。
季凡灵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仿佛浑身长满戒备的刺,即便是和周穗,也不会像其他女生一样跟闺蜜手挽手走路,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男生随随便便伸手摸她,多少得做好被锤爆脑壳的准备。
然而,她却没有躲。
女孩浑身都绷紧了,却一动不动,只是垂着眼睫,抿着唇,耳朵尖通红。
……
很乖。
乖得让人心软。
傅应呈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
原来也是会听话的。
只是不是对他。
身前的门骤然间重愈千斤,少年像是被钉在阴影中,门后的景象映在冷寂的眼底,刀子一样刻得生疼。
正好校医从隔壁诊室走出来,奇怪问道:“怎么站在这?”
傅应呈沉默着,把手里的塑料袋递给她,丢下句帮我给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