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公子,你还是收下吧。
娘娘知道你不缺银子,可这是娘娘的心意。”
霓宴的手僵住,沉默半晌低声道:“麻烦你替我谢谢她。”
“好。”
薰儿又问:“霓公子,临近年根这大冷天的,你干嘛这个时候回乡寻亲?
娘娘说来年开春天气暖和了,再去最好。”
“一样的。”
“那霓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出行不问归期,想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
霓宴淡淡说完,把手中的图卷递出去:“这个记得给她。”
“哦。”
薰儿接过来。
霓宴站直了身子,抬头往东北角望一眼,纷扬大雪把屋檐压了厚厚一层,到处白茫茫一片。
偶有炊烟袅袅,很快又被大雪打散,在凛凛寒风中消逝。
“你告诉她,我的卖身契其实不在岳东亭手中,他不过一个傀儡罢了。”
“啊?”
薰儿大吃一惊。
霓宴虽然压低了声音,可独特的声线宛如天籁,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
很快收回视线,冲薰儿浅浅一笑:“让她别怪任何人。
好了,我要走了,珍重!”
“……那霓公子,后会有期!”
紧挨着城门楼子东北角有一家茶馆,二楼的窗户开着,寒风白雪直往里飘。
一身男装的白思宸坐在窗前喝茶,远远看着那道黑色身影穿过城门,很快融入漫天风雪,消失不见。
阿宴,保重!以后我们都要好好的!这时薰儿从屋外推门进来,“娘娘,给你!”
“霓公子还说……”良久,白思宸把手中的图卷缓缓打开,上面写着: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是母亲先教给她的,后来她又教给了他。
白思宸忽然想起那个夜晚,在他房中桌案上看得的那副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字迹隽秀又初露锋芒,宛若行云流水。
她低低呢喃:“写得可真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