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二个的两头都不好哄,赵承砚只得同柳云清先安抚住邓国公,而后趁着老爷子午休,这才去寻了张有正说话。
进了他的院子一瞧。
嘿!
竟还攥着筷子坐在门槛子上呢,就这么叫太阳晒着,连屋也不知道进了。
“伏天晒暖可是要晒伤人的,你最是细皮嫩肉,便是再难过也还保重身子。”
张有正呆呆望着赵承砚,任由人搀着他回了房中,好一会儿才发出沙哑的声音。
“阿砚,我实在没用,我竟连自己都管不住,而今连安睡也成了奢求了,我也不愿自己胆怯紧张,然我已然不像我自己了。”
“我明白、我明白。”赵承砚将张有正好好安置在床上,柳云清提来食盒,二人寻来矮桌给人摆在身前,为他布置了国公夫人特叫人准备的软和易克化的饭食。
“而今什么都暂且不提,你先吃饱了,将身子养好再说旁的。”
柳云清也点头附和:“是啊,七郎齐其实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不知道读书是为了什么也不打紧的,你问自己这个,就和去大街上问人为什么活着一个道理,又有谁能说明白自己为何而活呢?”
“咱们才多大?有道是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这些答案你慢慢寻就是了,你祖父呵斥你,也不过是不想你为了脸面而活,是为自己而活。”
张有正苦笑点头,虽是能听进去,可这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缓过来的,吃什么也只觉味同嚼蜡,心中尽是错杂繁复的事儿,然开口去说,又寻不出头来,尽是空虚。
看着张有正勉强吃下了半碗羹,柳云清只觉这不是办法。
今年秋闱若再错过,谁知张有正能什么时候恢复过来。
成也好败也罢,总要有外力好好激一下他,叫他莫要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柳云清同赵承砚对了对眼神,将床上的矮桌叫人撤下,不等张有正闭上眼睛小憩,二人一人拉一边,腾地将张有正从床上拽了起来,惊得人眼珠子瞪得老大。
“你们这是作甚?”
柳云清嘻嘻笑着:“不做什么,只想拉着你出去走走看看,既然读书也读不下去,不如跟着我们做生意去,说不得你老张家也能出了巨贾儒商呢!”
张有正正要劝柳云清不要拉着他胡闹,谁道赵承砚也跟着闹得起劲儿,下午竟连官家那头也不顾了,只请邓国公将这活字印刷给官家送去。
而后二人一左一右夹着张有正上了马车,硬将人掳去了城郊。
这会子,园区里匠人们正热火朝天的干活儿。
赵承砚和柳云清叫王杆儿给张有正寻了一身粗布短打换上,白生生的脸和胳膊在太阳底下一会儿就晒得通红。
他有些不自在的裹了裹袒露的胸膛,略有些羞恼的看着面前的二人。
“你们这是做什么,平白将我拉到这个地方,难不成叫我同匠人们一道扛木头建房子不成!我哪里干得了这样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