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得此物又大公无私愿意献给官家,老夫当真敬佩娘子为人,为娘子品行,为以后战场挽救的千万性命,娘子受老夫一拜!”
说着,邓国公竟真朝柳云清一揖到底。
柳云清哪敢去接,忙同赵承砚一左一右上前搀扶住他老人家。
“公国言重,我万万受不得您这般,再说我也不是发明这活字的人,我亦是有利可图才叫人造了出来,哪有那样高尚,您这般一夸我,可叫我羞愧难当,恨不得寻了地缝儿钻去了。”
邓国公摇头笑笑。
“大娘子什么都好,就是谦虚过甚,有道是君子论迹不论心,老夫不知你的心思,单看你的作为,你便当得起这敬佩。”
“你既信得过我,下午我便同阿砚带着你活字入宫一趟,大娘子也莫要躲在人后了,今儿也只管跟去,叫官家开开眼,叫官家知道,他治下,也有娘子这样的能人!”
一听邓国公要带她入宫,柳云清更是心中打鼓,看看赵承砚又看看邓国公去。
“我一介布衣,这贸贸然入宫是不是不大好,宫里的规矩我一概不懂,怕是要给您和阿砚丢人的。”
“嗐!这有什么!”
在一旁笑着的国公夫人上前拍了拍柳云清的手臂安抚。
这几日柳云清时常跟着赵承砚来登门,老太太又知道她同阿砚情投意合,看柳云清是越看越喜欢。
偏她下头也没个孙女,而今看家里的七郎也不当宝看了,且将柳云清当自己的孙辈疼爱。
“其实宫里头倒也不是你想得那样森严,云清你说话做事样样不差,不必妄自菲薄,进宫后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能不卑不亢便不会叫人看低了去。”
“况这不是还有阿砚陪着的,若他连护都护不住你,你也不必心悦他了,喜欢我们家小七郎也使得!”
老太太是名门之女,然却不是个拘束的性子,惯爱玩笑的。
她这话一出可叫赵承砚不乐意了,连忙婆婆、婆婆地喊人,央求老太太也疼爱他些,莫总想着将云清配给张有正去。
邓国公夫妇二人直乐,笑得将别院的张有正都引来了。
他近来日夜读书,熬了好大的黑眼圈子,瘦了好几圈,脚步也虚浮,他又爱穿白,走过来像是一道魂儿似的飘。
“谁又编排我呢?老远便听得你们叫我的名儿了。”
老太太上下一打量小七,顿露出嫌弃神色,啧啧直同柳云清叹。
“也罢,我收回刚刚的话,咱们云清还是同阿砚相配,至于小七,就这幅模样,我都不舍得叫哪家的小娘子嫁来了,他不配!”
张有正闻言不禁扶额,且听得祖母这话,便知道定然是老太太又乱点鸳鸯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