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了,若是不能全歼,或是留下了痕迹引起清军警觉了怎么办?那到嘴的一口岂不是就要跑了?两千人的清军可远比一个副将有价值。
他自负进入山林之后,红巾军就是虎上山龙入海,清军后面跟的再多也奈何不得他,所以想就机吃掉这一部清军,作为此次出山之行的最后一击!之后追逐转入了高山密林中,这种大规模的jiāo手就不可能再现了,因此为它才不惜搭上了半日的时光!
梁村河边,东岸。
都司万端全看着陆陆续续过得河来的部下,心中闪过一丝黯然。这些人都是家中的顶梁柱,此去南襄堡却不知还能有几人可得生还。“唉……”
同为都司的孟天勇也在注视着过河的士兵,先行的马队已经过去了,万端全的宜都营也过完了,现在正是自己的人马在过桥。
耳朵忽然听到万端全在一旁的叹气,心中不由的一愣。“这是怎么了?之前不还是高高兴兴的么?”心下暗自腹诽。“万大人如何叹气啊?”
也没扭头,万端全只是黯然一笑,“该叹气!”眼睛一直看着河边道:“我们营八百人这次是全都拉出来了,也不知道还能回去多少?那红巾贼军的实力你也不是不知,枪炮犀利,州府城池都难抵挡,何况是的南襄堡?”指着河边正luàn糟糟的士兵,无奈的摇头,“怕是有去无回啊!”
孟天勇没想到听到的会是这样一番话,张口就想反驳,可是转念一想,觉得可不就是这个理!
真要是一点风险都没,那潘成允何不去chōu调施南协的余部兵马,而偏偏chōu调自己这个镇标右营和万端全的宜都营。心中一黯,半响才说道:“没法的事。为国出力,大任重担,不管怎么说这一仗都是要死扛的。”自己之前光想着潘成允描绘的大饼,怎么就没看到其中的危险?
人马损失还是可要是顶不住红巾军的猛攻猛打丢了南襄堡,让他们冲开了一条出路……“我闻那南襄堡城池防御不下县城,但愿不是虚言吧!”
“县城?”万端全再次摇头苦笑。
山坡密林中,柳严辰放下了扣在眼上的望远镜,腾出右手来,从腰间拔出了一把短火枪,冲着天空就鸣放了一枪。
“给我打!狠狠的打!”大声的吆喝中,他的右手已经把短火枪重新塞回了腰间,和着左手上的望远镜举起来重新扣在了眼上。
这是梁纲给他发出的特意指令,伏兵何时发起进攻,不由他这个老大当家,而是由柳严辰这个炮兵队长做决定。他认为什么时候适合开炮,那就什么时候开炮猛打!
清脆的响声瞬间传遍了周边山林,时刻待命的炮队个个分队,炮手们立即擦着了自己手中的火折引燃了臼炮的引线。
“轰轰轰——”就在万端全、孟天勇两人心情低落时,一连串的炮击声猛然响起,接着就见一个个开huā弹落进了清军的队列当中。
轰鸣的爆炸声中,清军因长途行军和渡河而已经的队形更加的
一枚枚的开huā弹不停地落下,遭遭的众军就像是一群无头的苍蝇一样撞。或就地卧倒,或四处躲避逃散,或扭头就往回跑,等等做相不一。
莫大安到吸了一口凉气,“竟然被打了埋伏!”这事可就不妙了!但好在炮弹还没有落到他们马队头上。安抚住胯下惴惴不安的战马,他纵马飞到众骑兵面前,举刀高声喊道:“弟兄们,事到如今我们只有往前冲出去才能有一条活路,是汉子的就跟我来啊……”话毕一带马缰,就纵马向着前方冲去。
马队的身后是luàn成一团糟的步兵,他们就是想退也退不过河去,而留在原地不动却是在等打,倒不如闷头向前冲,不管前面有什么拦路,只要能冲出去,那就是一条活路。
“冲啊……”明白过来,一二百名骑兵齐声高叫。这时侯他们只能靠自己。
“杀啊……”冲锋中的清军骑兵齐齐的chōu出了腰刀。
近二百骑兵汹涌而出,挥舞着腰刀如一道洪流卷来。
梁纲带队已经整整齐齐的拦在了大路上,看着冲来的一二百骑兵,嘴边玩味的一笑。“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准备!”高昂的声音传遍前后。对面的清兵勇气虽佳,可这运气却委实不怎么样!这一战可是骑兵队第一次运用火枪,梁纲自己都期盼了良久的,头一炮岂能打哑!
莫大安一马当先带头冲杀在前。急速冲刺,高烈的气氛让他心中仅有的一丝忐忑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他只想冲进红巾军中大杀一通。不管最后结局如何,总是不愧自己马队领兵千总之职。
近了,近了,更近了,再近……眼看只有百步不到了,再有几息时间,这里将会洒下红巾军今天的第一滴血。
莫大安脸sè涨的的血红,两眼发狠一样瞪着前方的红巾军,握着腰刀的右手手指都泛起了青白。
然而惊奇的一幕出现在了他的眼中,他蓦然发现,对面的红巾军骑兵两手突然举起了一杆杆形似鸟枪的火器。“这东西骑兵还能用吗?”念头才在脑子中闪过,耳朵里就听到了一阵“噼里啪啦”的枪响声传过。
“该死。”莫大安心中恨声骂着。却也只能勾下头去,紧紧的伏在马背上,尽量的将身子缩在马脖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