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探出脑袋来观察下面动静的清兵当即被吓了一跳,急忙缩回了脑袋。在西mén城头,清兵们只能借着微xiǎo的箭孔向城外打望,看着城脚下的红巾军人头攒动,数不清的木排被铺垫在护城河上,慢慢的吞噬着那条一丈多宽的护城河,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袭来!
荆mén营守备站在已经显得有些破烂的西城透过箭孔看着城下的情形,心头就如被针蛰了一样,一种不好的感觉在他心头隐隐浮现。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强制压下自己心头不安的情绪,“还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能把希望全部都寄托到援军身上!”
纷luàn的思绪归于冷静,这守备眼中厉sè一闪,振臂一挥吼道:“放箭,放箭!所有弓箭手,全力速shè!”
“放!”一声厉喝从城头响起,没有一点的征兆,上百只箭矢就从城上落下,一头扎进了红巾军阵中。
久经战阵的第一大队士兵听到头上箭矢破空的声音传来,便在第一时间内齐刷刷的举起了手中的藤牌,护住了身边抬着云梯的同伴。
箭雨落下,几声痛苦的呻yín之后,第一大队毫无停顿的继续向前。
“砰砰砰……”
火枪声零零散散的响起。初见到箭矢,火枪兵们都是吓了一跳,皆以为是城头的清兵shè向自己的呢!
后见不是却也有心撤退,可是身后的梁纲不下令撤退,他们又哪里敢擅自退回一步?
箭矢再度枪声再度响起。清军的弓箭手依旧把打击目标对准了第一大队,而对于能把子弹shè到城头的火枪兵却是视而不见。
高琼庆幸之余也大感意外,“怎么回事?清兵干嘛不shè自己?”只要是脑子不傻这时候都应该明白,现在打掉能够伤害自己的火枪兵才是第一位的,怎么他们就偏偏和第一大队叫起了真来?
红巾军的火枪兵上上下下可都是身无片甲的,不论是官是兵全都是一身的布衣,若是被弓箭手在shè程距离内给瞄上了,凭靠弓箭的shè速那伤亡是绝不会轻的!但怎么就被人‘视而不见’了呢?
几轮过后,清军的弓箭手在第二中队的接连打击下损失了不少人,可他们的箭头却始终对准的是城下的第一大队!见如此情况高琼也就放下了自己一直提着的心,但转眼间却又感觉着极度疑hu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他却是哪里知道,现今的清军弓箭手已经远不能和他们百年前的前辈相提并论了,在陕甘吃苦和风沙的绿营还保持着相当的水准,军中的弓箭兵shè出个百米远不成问题。可这荆mén营本身处于繁华腹地,武备松弛,战斗力退化的厉害。他们手中的弓箭或是因为保存问题,或是本身就存在着质量问题,加之自身的臂力也是一大原因,反正是能shè个二十丈左右就是好的,三十丈远是想都不用想的。
一连串的声音响起,数十架云梯已经搭到了荆mén西城墙上。炮弹开路,在火枪兵的掩护下,红巾军终于始了第一次抢攻城墙。
“杀啊……”陈虎手中的大刀高举过头顶,明亮的刀身在耀眼的阳光之下却闪烁着让人只感觉刺骨之寒的幽冷之光。
几面战鼓擂起,雄劲有力的鼓声便是来自于九幽阎冥的召唤,催促着战场之上的所有人。不用回头,陈虎就知道身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视着自己。大刀向着城头狠狠一挥,“弟兄们,跟我杀啊——”
“杀啊,杀啊,杀啊……”阵阵的杀声立即在身后响起,嘹亮jī昂震人心耳。
“咚咚——”一群藤牌手的掩护之下,第一大队二十名jīng壮大汉力士抬着一根沉沉的圆木狠狠地的冲撞着西城城mén。每一声巨响,都能随之带起城mén的咯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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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祥,洋梓。
阿克栋阿的三千南阳兵已经赶到了距离钟祥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可是郧南清军的主力却才刚刚迈步安陆府,此时还在历阳镇周边。
这中间足足相差了一天半的路程,而要是连同上荆与红巾军主力的距离就是差不多三天。
“水师营来的倒是明天上午差不多就能赶到……”阿克栋阿扫了眼地图,心中闷闷不乐。
“三天时间,说得倒是轻巧,可这三天时间之后荆mén州还保得住吗?”丢失的城池越多,他们这群人的责任就越大,难道成德就不着急上火?阿克栋阿又怨又气。
钟祥这样的州府城市,影响力要远比县城来的强的多,每丢一处都是大事!都是要上报朝廷的……
“唉!”阿克栋阿愤然叹息。
“镇台息怒,息怒。这荆mén州虽然不保,可镇台只是听命行事,兵力有限,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只能是xiǎo过而已,主要责任还是需要将军大人本身来承担。而且镇台还有收复钟祥之功,这是一件大大的功劳。两相并抵,镇台不但无过可能还会有功。”阿克栋阿的幕僚连忙劝解他道。
这襄阳水师营马上就要赶到钟祥水面了,到那时红巾军在汉江上的船队必然不保,钟祥城内的红巾军若不赶紧撤退过江,怕就会被水师直接封锁在东岸,与其主力分开……
所以,到今晚为限,城内的红巾军毕竟会全部撤离钟祥,而到了明日清晨阿克栋阿挥兵进城,这就能确定无疑的拿下一场复城之功。而至于过程什么的,只要时间把握的准确,面子上过得去,那说什么不还都是阿克栋阿自己说了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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