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给娘娘打盆水来净手,再去将昨日领回来的衣裳拿进来,娘娘想要上榻歇会儿。”
缓竹的吩咐声十分有条理,将启祥宫的事物打理地井井有条,完全用不上君言费心。
嘉琪听惯了吩咐,当下就点点头:“哎,知道了。”
她小跑着去御水房,缓竹看着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里间儿的君言还靠在太师椅上没有睁开眼睛来,缓竹也不敢出声打扰。
待到嘉琪打了水回来,才抬手轻拍了拍君言:“娘娘?娘娘?”
“恩?”君言不过是闭目养神,这会儿子一听缓竹的声音,就睁开了眼睛,可身子却怎么也不愿动,仍由缓竹握着自己的手,在铜盆里搅合了两下,算是净了手,换衣服的时候也有些迷糊。
这是君言少有的形态,一旁抱着衣服的嘉琪好奇地盯着君言瞧,被缓竹一个眼神送了过去,吐吐舌头才低下头。
君言没有心思在意两个宫人之间的事情,她实在是累着了,沾上枕头便睡了过去。
缓竹见君言睡地香甜,实在不忍叫醒她,到了万不得已,才俯在榻边轻声呼唤:“娘娘?娘娘?该起了,再不起就赶不上晚宴了。”
君言朦胧间嘤咛一声,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眼睛:“什么时候了?”
缓竹也不多说,直接搀扶着君言坐起来:“娘娘,您瞧一眼外头的天色,就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发髻还得重新梳,妆也掉了不少,哎娘娘您别揉眼啊。”
缓竹像是个管家婆一样,忙前忙后的,这边指使着嘉琪拿衣服,那边又拉着君言重新梳妆。
待到君言真醒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妆奁前头,被缓竹左右摆弄起来了。
上午的发髻早已睡地十分凌乱,君言不知怎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缓竹重新梳了个飞仙髻,露出光洁的额头,描上红莲花钿,簪上红宝石压发,繁复的发髻配上灵巧的花簪步摇,比上午的妆容随意些,但也不失庄重,换了身鲜亮的正服,步摇摇曳,衣裙委地。
缓竹满意地看着铜镜里自己的杰作:“咱们家娘娘打扮起来,也不必荣修仪娘娘差了多少。”
君言不禁失笑,睨了她一眼曼声道:“荣修仪的姿容是无可争议的,本宫哪里比得上她,竟会捡好听的说,都是一个孩子的妈,也不在意这些了。”
缓竹抿了丝笑意,带着几分揶揄:“那是自然了,反正娘娘怎么样,皇上都喜欢。”
“缓竹什么时候也竟学着尔欢耍嘴皮子了!”君言娇嗔地瞪了一眼缓竹,一时间主仆之间欢声笑语不断,倒是疏散了几分碎玉镯子的郁闷之情。
晚宴的地方照旧距离启祥宫并不是很远,满满当当地铺满了整个场子,有文武百官的席位,有命妇的席位,亦有后宫妃嫔的席位。
宫中鲜少有这么热闹的时候,虽说妃嫔席上为了避嫌,垂了帘子下来,但也挡不住几个胆子大的朝臣的好奇之心。
不时就有目光朝着君言这边投来。
皇上的女人们,到底都长什么样子呢?
君言作为妃嫔,自然不能有这么出格的举动。
她身旁坐的是宜妃,婉淑媛略在下首,君言不欲搭理她,转首与宜妃打得火热。
婉淑媛攀上了皇后这根高枝儿,也不想与君言多费口舌,早就撕破脸皮,何必惺惺作态。二人竟然默契的没有抬头说话。
宜妃还是那幅老样子,没了太后,她更是珠翠满头,唯恐别人不知道她爱极了金银。
这会儿子没坐多久就瞄上了君言头上的红宝石:“妹妹这红宝石成色倒是艳丽,少有这么剔透的了。”
她的话语里毫不掩饰自己的艳羡之情,若不是碍于场面,她恐怕会直接伸手上来拿。
君言哪里不了解她的性子,执了帕子掩嘴轻笑:“好不容易一场大宴,姐姐倒是旁的什么都不看,就盯上妹妹这额发上的红宝石了。好歹也是妃位了,若是传了出去,还以为咱们皇上亏待了姐姐呢。”
宜妃满不在意,目光依旧不离开那红宝石:“本宫就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妹妹又不是不知道?什么妃位不妃位的,咱们姐妹之间还兴这